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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想要孩子的最最基本的慾望,其實是佔有,是她為他打上的第一個私人烙印,是家庭的第一層共有關係。
此刻關淑怡的心中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她覺著,她有了。
那個烙印,她有了。
第十七章 身邊的事情
(室內是暖和的,寶寶們穿得都很乾淨,他們躺在一排排的木床上,有睡的,有玩的,有哭的。正在上班的保育員來回忙著,嘴巴隨著照顧的手,一個一個給關淑怡介紹著那些孩子。那些孩子,竟然沒有一個是健全的。無法形容如此巨大的悲哀。這種悲哀被集中在這個房間,沒有特殊的詞彙、動人的描寫、悲慘的敘述,那種無依無靠,那種抓不到什麼、一片空虛的悲,在關淑怡的淚囊上狠狠地扎著,抓著。)
一大早,新婚的小兩口便出門了,因為第二天就是新年,街上潮湧動,什麼東西都貴。關淑怡原是想跟秦知出門買一些東西去福利院的。家裡放的那兩萬塊錢,是那老小三人心裡的定時炸彈,一天不拆除,家裡那老兩口便失眠一天。為了挽回老人家的睡眠,秦知跟關淑怡決定出去完成他們的心願。
但是,這上街必定不能帶女人去的,真的,這一出去,竟然變成置辦年貨。
關淑怡買好了些春聯,還有財神像,外加打發老灶王爺上天的糖瓜……她抑制不住地花錢,花自己才收來的禮金。
耳朵邊,人們的聲音匯成擠在一起,嗡嗡地響,聽上去很亂,但心裡卻能奇妙地湧出一種祥和、安全的感覺。
“我前兒在網上看到一件羊毛衫,奶奶穿了很合適,這樓上有專櫃,你給我看著東西,我去去就來。”關淑怡把幾個塑膠袋放到秦知手裡,轉身走了。
秦知點點頭,買了一瓶熱飲,佔了人家一個飲料座,乖乖地等妻子。他很享受這種感覺,享受這種“我等待,她必然要回來”的感覺,很有盼頭,很甜蜜,很滿足,很踏實。一起起床,一起上街,一起商量事情,一起為家裡忙來忙去。骨子裡,秦知就是這樣的一個擁有小家庭意識的人。
鄰座的孩子扯著嗓子,指著在商店門口跳著舞招攬顧客的巨型熊,哭號著索要。年輕的夫婦很無奈地揪著孩子的胳膊。那尊布偶人熊下面是大活人一個,他們怕是買不起,滿足不了地下躺著的這個小祖宗的心願了。
“你再不起來,我就把你丟到這裡!把你賣了!!”年輕的父親威脅著。
可惜,那孩子根本不理他這一套,他繼續打滾,聲音越來越慘烈。在秦知聽來,那孩子的哭號猶如殺豬聲一般刺耳。秦知看著熱鬧,心裡替他們累。他跟果果不要孩子是正確的,絕對正確的。秦知現在看到小孩,就努力去挖掘屬於少兒的那種聒噪、煩瑣、骯髒的一面。他知道,自己在用這種方式麻醉著某股中國人傳統的根性。不能咬孩子,絕對不能要。
大樓裡,廣告聲隨著音樂化成子彈射進小城人的耳朵裡,他們成群地擁擠在某個攤販那裡。只是看著,卻不買。關淑怡從樓上顛顛地跑下來,放到秦知手裡一大包東西。
“這是……一件羊毛衫?”秦知納悶地看著那堆東西。
關淑怡很是得意,揚揚下巴,“這是……全家的羊毛衫。”
秦知拉著她坐下,“你買了也是捱罵。我奶奶爺爺嘮叨完,你媽會繼續嘮叨。他們會嘮叨道你崩潰,崩潰地發誓從此再也不給他們買東西。”
關淑怡連連搖頭,“不會的,我告訴他們三十塊錢一件,一百塊四件,他們只會嫌我買得……呃,你猜猜我看到誰了?”
秦知順著關淑怡的眼睛看過去,竇建業提著一堆東西站在一樓賣鞋區,他身邊魏琴正在一雙一雙試穿著靴子。竇建業不停給著意見,魏琴遵從他的指示,不停地換著。
“我看錯了吧?”關淑怡揉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世界上最最不該在一起的人,竟然在一起了?
秦知倒覺得沒什麼。他將手裡喝了半瓶的飲料遞給關淑怡,“看錯什麼了啊!他們挺合適的,怎麼就不能在一起了?年齡到了,情感萌動了,總要搭配一個伴兒的。你這話說得,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關淑怡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揹著身子。雖然那兩個人沒在這附近,但她還是把它當成一件秘密的事情,以機密的形式告訴秦知,“他們是死敵,前世就是死敵,來世還會是死敵。真的,相信我,他們結婚,最少七天一架,十五天一離婚。這是個悲劇,大悲劇!我要阻止他們,必須阻止!”她說完站了起來。秦知一把拉住她。
“別摻和,人家那對挺好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