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慵懶,不是不上心,是心裡的疲憊,藏不下,擋不住,便偽裝了出來騙人。陳叔將頭低下,也沒言語。
畢慶堂等了半天,不見他有什麼反應,便睜開眼直起身,頗為不滿的說,“陳叔,你怎麼不說話?”陳叔嘆了一口氣,反問道,“少爺,你都下了決心了,還問我做什麼?我早就覺得不妥,你沒真動心思,這事就好辦了。反過來說,沒有那事兒,你就是真動了心思,也好辦。這下可好,全都攪到一起了。老爺若是在世,也肯定不會同意的,”說到這兒,陳叔冷哼了一聲,“不過你下了決心的事兒,即便是老爺也勸不住,我能說什麼?說什麼都沒用!”
畢慶堂聽了陳叔的話,反而眼中神采頗盛,他笑著看向車窗外,“不錯,我是拿準了主意,我就要魚與熊掌兼得!甭管出了什麼狀況,也都會有法子應付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大不了的。”說罷,他掏出懷錶,看了一眼時間,繼而對司機說,“快下學了,去譚小姐讀書的學校!”司機聽了他的話,調了個頭,將車開往學校的方向。
下了決心的,便要馬上付諸於行動。於畢慶堂而言,這是性格使然,是能力如此,更是青春苦短。三十歲男人的青春,是晚秋的葉,絢爛,卻不再莽撞,抓得住的話,還能燃的出最後的那場火光沖天。
趙綾忽然說要下個月結婚,因為籌備婚事,便暫時不來教譚央了。所以這兩天,譚央下了學也不再急著去公寓,而是在教室做些功課便直接回家了。這一天,同學都走了之後,她將外衣捲起來抵著小腹,趴在書桌上溫書。就聽見有人從後門走了進來,她並沒回頭,那人在她身邊坐下,笑著說,“真是上進的好姑娘啊!叫大哥在外面好等。”譚央抬起頭,迅速看了畢慶堂一眼,低下頭也沒說話。
畢慶堂看了一眼她懷裡的外衣,關切的問,“怎麼?不舒服?”譚央含糊的嗯了一聲,接著又連忙解釋,“胃疼,有些胃疼。”畢慶堂一聽,心領神會的笑了。他湊近,用極為溫和的聲音說,“卓別林的《淘金記》,都說不錯,買了六點那場。和我去看看,好嗎?”譚央未置可否,扭過頭看向窗外,陽光透過窗照進來,將屋子劃成一塊又一塊的明暗格子,他們在最亮的中心,像是戲臺,戲,卻是演給自己的。
淺藍色的衣服,肩頭上一根掉下的頭髮,畢慶堂伸手替她摘掉頭髮,將它拿在手裡。動作很輕柔,親暱裡是最自然而然的體貼。譚央一滯,繼而回過頭來,笑著對他說,“今天功課很重呢,我去看電影,大哥幫我做嗎?”畢慶堂聽罷哈哈大笑,合上譚央面前的書,“行啊,你教會我,我就幫你做!”
在公寓裡,兩個人坐在桌前,初級中學的課程,畢慶堂還真的幫她做了幾道。後來他一攤手,說,“完了,就會這麼兩下子,沒想到這輩子還有用到的時候。”譚央低著頭笑,“不同你說了,我要快些做了。”畢慶堂出去了一趟,沒一會兒,回來又坐到譚央身後的沙發上。
半個多鐘頭後,老媽子過來遞給譚央一杯水,譚央正好渴了,也沒看,抓來便喝。水一進嘴,她就愣住了,紅糖益母草煮的水。她瞪著眼看著老媽子,一臉的難以置信。老媽子將手在身前的圍裙上擦了擦,笑了,“畢老闆剛叫人買來,說要我煮給譚小姐的。”譚央的臉,刷一下子的紅了,手裡握著杯子,故作鎮定的嗯了一聲。畢慶堂在後面,看見這一幕,笑了,又不好出聲,著實是怕她窘,卻又愛憐她窘的模樣。
做好了功課已經五點半了,兩個人連忙坐上車趕往電影院。沒吃晚飯,所以畢慶堂在影院外面買了包熱騰騰的糖炒栗子帶進裡面。確實是很不錯的電影,影院裡面一片笑聲,譚央看得極為開心,畢慶堂將剝好的栗子送到譚央面前,譚央掃了一眼,抬手去拿,眼睛還是盯著銀幕。畢慶堂卻並沒有給她,閃開她的手,將栗子送到了她的唇邊,譚央不知所措起來,側臉去看畢慶堂,卻見他專心看電影,雖然昏暗的影院裡看不見什麼神色,可總之是沒什麼異樣,反倒像是她自己小家子氣,多心了一樣。譚央猶猶豫豫的張開嘴,銜住了栗子的一角。接著,電影裡一個有趣的橋段,場內鬨堂大笑,畢慶堂也跟著笑了,可這笑,是那麼的不同。
看過電影,去影院旁邊的一家有名的川菜館吃飯,陸陸續續來的客人多數是看《淘金記》散場的人,大家帶著喜劇裡的開懷和極高的興致,在餐館裡坐下,餐館裡飄散著飯菜的香氣,他們坐在二樓臨街的窗旁,薄薄的哈氣覆在玻璃窗上,竟有了市井人家的溫暖親暱。兩個人說著笑著,是一個那麼美好的夜晚,不是羅曼蒂克,沒有驚心動魄,在這個重逢裡,全是最實打實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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