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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中,待開放!”
Suri再抬頭看,只見奶奶已經邁步走上臺階,教堂的大門緊閉,老太太看著門上的一塊牌子發呆,Suri三兩步跑上去,指著牌子上的字問,“奶奶,這個字怎麼讀?”“繕,修繕中,待開放。”說完後,老人嘆了口氣。Suri搭著奶奶的肩笑呵呵的安慰,“沒事兒,還有別的教堂,我們去別的也行!或者,咱們去外灘吧,我就看了外灘夜景,還不知道白天的外灘什麼樣呢!”
老人移開孫女的手,自顧自的下了臺階,沿著教堂的牆邊走,在一個玻璃窗前,她停住了腳步,手搭在額頭上,湊到窗前向裡面看,Suri跟過來,也往裡面看,看不出個究竟,便悻悻的說,“沒有,什麼都看不見!”
老人忽然放下手,肅然說道,“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八十年前的今天,我的父親母親在這裡舉行了婚禮。”Suri一臉愕然,然後從牛仔褲的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略帶詢問的語氣道,“你是說,1928年9月8日?”老人微微點頭,並不理會孫女臉上驚異的表情,慢慢從懷裡掏出一個金色的懷錶。
古舊的樣式,無論是懷錶的錶殼還是錶鏈都已經發烏了,沒有了金飾應有的光澤,卻憑添了一份滄桑感。老人略為猶疑,然後顫抖著摁了旁邊的小鈕,懷錶被彈開了。Suri知道這是曾祖父母的遺物,奶奶很珍視的東西,經常在特別的日子裡拿出來獨自把玩,可她並沒有見過懷錶的裡面。
白色的錶盤,黑色的羅馬數字,連錶針的形狀都精細繁複,當然,最吸引Suri的並不是精緻的表身,而是另一面,懷錶蓋上那幀小小的黑白照片,一個穿著寬袖大襟衣服的少女捂著嘴,又新奇又害怕的看著鏡頭,少女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又長又粗的辮子放在身側,一雙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就好像她這麼一望,便能望到別人的心裡去。
老人將錶盤的內側輕輕一推,錶盤竟然被開啟了,錶盤的背面,和另一半錶殼各鑲著一幅照片。
中間的那幅是結婚照,一個高大英挺的男人,身著燕尾服,挽著他穿著舊式婚紗的妻子,照片太小,面目模糊,但是從那雙大眼睛隱隱約約的看出,新娘就是前一張照片中的少女,只是年齡略大了些。第三幅照片是半身照,一家三口坐在沙發上,女人穿著雅緻的旗袍,大波浪的捲髮得體洋氣,對著鏡頭,她笑得溫柔嫻雅,那種美不是驚豔,更不是傾國傾城,而是一分一毫深入骨髓的美,美得溫和,美得深刻。男人正值中年,端端正正的西服,一絲不苟的髮型,氣度雍容,相貌英俊,笑得那麼滿足而發自內心,他一隻手輕摟著妻子,一個□歲穿著洋裝的女孩倚在他懷裡,唯獨孩子沒有笑,面帶疲色。
Suri指著照片裡的小女孩興奮的說,“奶奶,這個是你!”老人略點了點頭,“那這兩個是你的爸爸媽媽,對不對?男的好帥氣,女的好漂亮啊!好般配的夫妻啊,他們一定很恩愛吧?”老人舉手輕撫著照片中父母的臉,神遊外方,並沒回答孫女的話。Suri不甘心的搖了搖奶奶的胳膊,“哎呀,人家問您呢?對了,他們是誰先追求的誰呀?”
老人笑著看了一眼孫女,將懷錶慢慢合上揣在懷裡,“那十多年,生活曲折得像故事一樣,你想聽,我就講給你。”
(1)同裡
民國十三年(西元1924年)早春,江南小鎮,同裡,一艘烏篷船停在埠頭,撐船的中年人探頭向船艙小心翼翼的說,“先生,到譚家了,您看,就是那個大門,門口有兩個石獅子的。”
從船裡走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頭戴黑色禮帽,穿著一件棕色的呢子大衣,裡面是雙排扣的黑色西裝——這個冬季上海最時興的男裝式樣,腳上一雙鋥亮的黑皮鞋。他的這身打扮與小橋流水的古樸小鎮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船停穩後,船伕正要伸手去扶他,他卻縱身一躍,輕輕鬆鬆的上了岸,在他身後的兩個年輕人都是二十來歲,穿著隨便一些,腰側卻不自然的鼓出一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走了兩步,抬頭看到大敞四開的大門,門口不大的石獅子,門楹上寫著兩個字——“譚府”,白布挽了個結搭在門楹上,院裡傳來一陣吟誦經文的聲音,男子略一遲疑,然後抬腿邁步進去。前院裡一群和尚嗚嗚泱泱的唸經超度,他剛要進前廳,就看侍立在一旁的小夥子伸手攔住他,小心問道,“不知如何稱呼?”男子往裡看了一眼,只見廳中央停放著一口深色棺材,他心不在焉的說,“我姓畢。”
“畢老爺到!”小夥子高聲吆喝著,伴著喊聲,男子走進了廳內,旁邊有人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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