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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騰地一下就坐起來,說是好了,還跑到大門口滿世界的嚷嚷,這個醫院的醫生比神仙都厲害。門口來往看熱鬧的人見了,也有眼皮子淺沒主意的,便也進來看看腰痠背痛的舊病。
譚央瞧見這情景,無奈的問方雅,這也是你請來幫忙的?方雅眨巴了眨巴眼睛,含含糊糊的說,嗨,幫人幫到底嘛!
等到中午方雅要走時,譚央特地送她出來。譚央自是千恩萬謝,可方雅卻連連搖頭,想了半天才說,“哎,我真怕自己罔擔了虛名!你不要來謝我,真正該我幫你的事情,我沒幫到!”譚央看方雅一臉的愧疚,嘆了口氣,“那才是他,他怎麼會聽別人勸,他要叫我離了他就見不到女兒,我不回去,他才不會開這個恩呢!我原不該奢望的。”
譚央說罷將頭轉向旁邊,那奶黃色的砂面牆上爬著剛抽嫩芽的藤蘿,小小的綠葉在風中細微的抖動,像小昆蟲的翼。譚央看著看著,眼睛就模糊了,她儘量睜大眼睛,不叫淚水落下來。
可方雅看不到這些,還笑嘻嘻的說,“那你就回去嘛,我看他既沒有別的女人,也沒有變心,他還是那樣戀著你的,還是處處為你著想。有多大的事情嘛,你是書讀多了要獨立,你再獨立也要找個男人過日子,慶堂多好,你信我,我滿上海灘撈!也撈不出比他還疼你待你好的男人了……”
方雅兀自說著,冷不防譚央聲嘶力竭的衝她喊,“方雅姐!換你!你會回到圖謀你財產、殺害你親人的男人身邊,和他過下半輩子嗎?更甚至,這人可能還是你的殺父仇人?”譚央轉過頭時,方雅看到她滿眼的淚水,譚央臉上的愁苦憤恨叫方雅的心猛的一緊。
方雅愣愣的站在那裡,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恍然大悟,她嘴裡雖然反反覆覆的說著,這怎麼可能,這怎麼能夠,可是心裡到底是深信不疑的,畢慶堂和他父親是什麼樣的人,方雅再清楚沒有了。未幾,她也不說話了,便與譚央面對面的站在大道邊,初夏的風輕拂臉面,是這個死氣沉沉的世界的唯一動態,這一點點風卻吹得人眼睛生疼,心口發悶。
後來說不清過了多久,方雅一掃一貫的嬉笑模樣,一本正經的對譚央說,“央央,是姐姐莽撞了,你受苦受委屈了,囡囡的事,我來幫你想辦法,實在不行咱們就同慶堂鬧到法庭上去,我為你物色律師,前幾天我倒是聽朋友講有位律師,是個有本事有膽量,也有背景有野心的,專門是不怕慶堂這種隻手遮天的人物的。”
譚央低下頭輕聲問,“我能指望在上海灘同畢慶堂打官司打贏?方雅姐,連我都覺得不著邊的事情,你怎麼……”
方雅伸手去拽牆上的藤蘿葉子,她深深地望了一眼譚央,你副這你就不懂了的高深笑容,“哪個說這官司要打贏啊?慶堂那樣場面上的人物,面子是第一位的,你和他搶女兒鬧得沸反盈天的,不管官司怎麼打,他就先輸一程了,而且,”方雅頓了頓,盯著譚央幽幽的說,“我看他還是不死心,只肯承認你們鬧了彆扭,對離婚這兩個字忌諱得不得了,連我都說不得,他能讓這事搞得街知巷聞?一準看了個苗條就要息事寧人了!”
譚央別了方雅回到醫院裡,下午倒真來了幾個帶孩子看病的,小毛頭們在診室裡跑著哭著,喧鬧而擁擠,叫譚央虛空的心也漸漸充盈起來。
譚央本想著醫院是個慢慢經營,積累口碑、積攢名聲的行當,本沒抱太多指望,卻沒想到,一直到下班,她與吳恩的病人都沒斷過,劉法祖治了個打架腦袋開瓢的,林稚菊還收住院了個來保胎的會計太太。譚央思量著,醫院開的位置不錯,方雅為她做的戲做足了,再有,他們四位醫生也都是有些本事的,便算是天時地利與人和都占上了。
傍晚,譚央收拾了東西,又樓上樓下的轉了一圈,打算回家的時候,醫院的大門口卻站了個戴著大簷太陽帽,穿著水藍色洋裝的女人,帽子的簷壓得極低,遮住了她的眼睛,只看見一個尖尖的鼻頭,還有嘴上掛著的,那俏皮爽朗的笑。
“湘凝!”譚央幾乎衝口而出,那聲音裡有控制不住的吃驚與欣喜。
章湘凝摘下帽子,露出了齊耳的短髮,她笑著去攬譚央的肩,“怎麼,沒想到是我吧?”譚央握著她的手開心的點頭。
章湘凝隨即笑嘻嘻的說,“央央啊,我的譚大院長,我昨天一回國就看見報紙上說譚央女士開了西醫院,本想著大早上給你捧捧場,可是我太不爭氣了,一覺睡晚了,還被我家老頭子拉去訓話,從中午罵我,一直罵到現在!”說著,她還吐了吐舌頭。
一般來講,兩個很要好的女孩子在一起,總是一個調皮潑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