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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
蘇白鏡咬了咬唇,慍色消了稍許,冷聲道:“我知道了。”
連尚與水吟見多說無益,便略一頷首就要離開,誰知蘇白鏡忽然輕輕說了句:“魃神經三世轉生已神力耗竭,避不開孟婆湯,即使有下一世,她恐怕不會再記得你。”
連尚身形一滯,良久方道了聲謝。
就在這謝謝二字出口的剎那,一道幽冷的寒芒瞬如裂缺擊中了蘇白鏡手中的曇花紋鏡,令她神魂一僵,險些載了下去。連尚與水吟忙上前攙扶,誰料眼前出現了令人驚悸的一幕——無數道細短的黑芒驚電一般齊齊砸向空中的法鏡,不過眨眼之間,那鏡面猝然一顫,化作一地支離破碎的殘片。
這究竟是如何厲害的妖法,竟能破了天機鏡的仙術!
未及連尚思慮對策,蘇白鏡猛然躍起撲向城牆拗口,雙眼死死盯在一處,那令她魂牽夢繞的身影此刻正危在旦夕。由於失了法鏡的保護,淵廷與京妍二人已暴露在敵方的箭步之地,戰前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求親自領軍殺敵,而如今亦是持劍立馬奮勇殺敵,毫無退縮之意。望著淵廷長劍浴血的身影,蘇白鏡只覺一顆心都被架在了刀口上,喉間卻越發乾澀,連聲音都發不出。
連尚與水吟默默對視一眼,皆雙手合十唸咒,以仙音清風吹散了洶湧而來的綠瑩毒霧,護住了一眾將士的心脈不受咒法控制。然而那女童陰陽家雙手一震往空中一撒,平地忽然起了一陣大風,將所有人馬兵器都吹得搖搖欲墜,而她自己巋然不動,就連衣角也不曾飄動一下,唯有衣間那些流動的瑩光瞬如活物般飛閃開來,似一道瑩流大雨簌簌落在淵廷與京妍帶領的大隊周圍,一條條固若鐵箍將他們鎖在當中。
連尚與水吟此刻都收了仙術,作為天界中人,他們對凡間的干預也只能到此為止。
蘇白鏡深深看了連尚二人一眼,明白他們已盡力,胸中頓時湧上無限哀傷,難道今日今時徐州城就要亡城於此嗎?她忍不住淚水漣漣,不防身後忽然有數十名百姓衝了上來將她圍在當中,他們個個握菜刀扛鋤頭,有壯年也有老者,有男子也有婦兒,皆是一臉堅毅神情。
蘇白鏡被唬了一跳,愕然道:“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
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咬咬牙,面上是不容置疑的決心:“一直以來鏡姬都為我們徐州百姓做了不少事,為我們祈了不少福,也替我們避去眾多災難。如今大禍當前,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在這裡獨自作戰,我們雖說沒什麼力氣,但有手有腳,就憑這麼多人一定要護衛你的安全!”
他說得鏗鏘有力毫不猶疑,令蘇白鏡震撼不已。她從未想過這些徐州城最脆弱的百姓竟會在這樣兇險的時刻不顧身家性命惦記自己的安全,那該需要怎樣的敬愛與犧牲啊。驀然一陣暖流自心底淌過,這是她獨身宿在系崑山天機殿中數萬年都不曾有過的感覺,溫暖而親切,是發自心底的關愛,是她獨行上萬年所羨慕的情分。
天界雖好,總不比凡間暖融。
綠瑩瑩的毒霧又彌散開來,緩緩漫過眾人頸上,唇畔,鼻端,最後連雙目也遮掩……那些舊日相熟的戰士,幾日前方入伍的少年,還有人至中年亦挺身而出的老兵,她一心牽掛的淵廷,巾幗颯爽的京妍,所有的人,都會帶著活生生的勇氣,在這裡與她陰陽相隔生死不見。
那群百姓個個豎起了不是武器的武器,圍著白鏡嚴正以待,彷彿已將性命都交付。
這一刻蘇白鏡才幡然領悟,原來不僅僅是淵廷和京妍,這徐州城的尋常百姓,守軍中不論相識還是陌生計程車兵,都是她心心念念要保護的人。在她將徐州認定為家的時候,她就與這座城鎮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屋都結下了解不開的情緣,任何的傷痛和損壞都會令她心若刀絞如陷煉獄。
“不——!”蘇白鏡淒厲尖叫,身影倏然化作一團五彩雲霧白駒過隙般飛至大軍前方,霎時天地間忽然霞光萬道,自虛無裡騰騰昇起一面光潤皎潔的銅鏡,它幽光冷淡卻又暖意融融,迸發出如陽的光彩,給所有人僵死的心頭都注入一道熱流。
陰陽家四人齊上召喚出無邊毒霧鎮魂箭雨,迅速逼向那面橫亙天地的巨大銅鏡。然而所有的毒風瘴氣都在天機鏡質如耀雪的聖潔光芒下化作一道青煙轉瞬消失在空中,淬毒箭雨在觸及天機鏡冰凝霜結一般的鏡面時通通反向倒戈,齊刷刷射向了金軍大營!
陰陽家毫不示弱再次唸咒,卻發現自己的雙手不再具有法力,周身所配的法器皆形同虛設,而天機鏡中同時也出現了一模一樣的法器與妖術,正冷森森寒徹徹地對準了他們自身的弱點呼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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