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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再來探望姑娘。”
臻儀輕輕點了一下頭,“我也該去練琴了,大人走好,臻儀就不送了。”
敬良看著她蒼白麵龐和眉頭裡永消不去的憂悒,心裡微微有些澀,但終於忍住,推門而出。此時辰光尚早,絮嵐和幾位姑娘也已回房補覺,剩下幾名侍奉的丫鬟在裡裡外外忙碌,這是敬良才讀出臻儀在這無憂閣的地位——她連個貼身丫鬟也沒有。一路渾渾噩噩地走著,快到供職府邸時才發現一直隨身攜帶的護身符忘在臻儀房內了,他只交代一聲便匆匆折返。
鴇母見他去而復返頗為奇怪,待明瞭緣由就讓一名恰巧經過的丫鬟領他去了臻儀的房間。許是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名主兒,那丫鬟見他進了房就覷空跑了,隨他在屋內翻翻找找。
好歹是尋著了,敬良將那暗紅色的錦囊掛上脖子,目光卻悄悄落在梳妝檯的那個黑漆雕花盒上,眼前再度浮現臻儀那黯然失色的臉。若是他偷偷取了讓府尹刻上眼睛,再尋個機會送還給她,她會不會很高興呢?敬良忍不住在心裡描摹她眉開眼笑的模樣,那一定很安心很美罷,他這樣想著,就從盒子裡取出木雕塞進衣衫間,一路揣在懷中離開無憂閣。
水吟看著腳下的雲霧在緩緩消散,現出記憶裡最清晰安靜的模樣。離開不過幾年,眼前的車水馬龍人群熙攘仍是這樣的熟悉,這樣的親切。終於,他們又回到了臨安。
她清清楚楚記得連尚眼中的微光,彷彿暗夜裡璀璨的繁星,他定定瞧著臨安的方向,穩穩當當地說:“既然魃三次轉世都在臨安,那麼這一次,我就在原地等她,無論要經歷多少滄海桑田和山崩海嘯,我都會一直一直等下去。以我的齊天壽命。”
水吟本是毫無感情的神器,卻也被最後一句話所觸動,心口也彷彿輕微地顫了一下。齊天壽命麼?可是這樣長久地行走在人間,被各種邪氣濁氣所圍堵,即便是上古的水神應龍,恐怕也很難獨善其身,更何況他的神力較之從前已弱了不少。
她側首看了看連尚,卻見他一臉的波平如鏡,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至少,還是回來了呢。
水吟笑了笑,一想到許久未見的霍大娘和霍大叔,想到晨起時冒著騰騰熱氣的包子鋪,想起在晨光微曦中漸漸醒來的臨安城,還有與韓謙的初遇相知,甚至是僅有一面之緣的韓夫人,她都覺得心頭暖暖的,不再孤寂。
“前些日子天竺山上出了命案,要不要過去看一下?”許久未出聲的連尚忽然開口說道,一雙清水眸子裡浮著淡淡的霧氣。
水吟笑著看連尚一眼,恬然道:“好。”
似被她話中的情緒所感染,連尚面無表情的臉終於微微動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滿臉漠然,提步就朝不遠處的破廟走去。
水吟緊了緊肩上用冰絲刻囊裹著的烈火斬,加快腳程迅速跟在後頭。
這小廟雖然看起來殘破不堪搖搖欲墜,可還是能看得出經過多次修繕刷彩,想來必定是當年香火甚旺而近世蕭條。連尚伸手捻了一些危牆內的磚土,放在鼻端嗅了嗅:“這廟也有上千年了。”
水吟十分詫異:“竟有這麼久了麼?”
連尚沒有回頭,甚至也不曾回答,徑自就往裡面行去,皂白衣衫輕輕拂過晨露香草,不染微塵。水吟也跟著走上前去,這才發現廟門早已斷裂歪在一旁,裡面的陳設簡單得無法再簡陋,一張案桌,幾隻微弱燃燒的蠟燭,和一地破碎的紙屑。
案桌上的香爐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金黃色,就連桌面也積著一層厚厚的灰,但奇怪的是案桌正中央有一方寸之地卻是纖塵不染乾乾淨淨的,似乎原來在這上面放著什麼東西。
連尚用手試了一下蠟燭,吐字淡如輕風:“這是鮫人的膏脂。”
水吟愕然,這樣破損而遠離人煙的地方竟有這般貴重的長生燭,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除非……
“看來百多年前,這裡應是皇族顯貴極為垂青之地,卻不知供了哪位神仙佛尊。”連尚將水吟心底的疑惑和盤說出,又神秘地對她使了個眼色,“能感覺到麼?我們腳下的石板青磚足足有三尺深,可那下面埋了好東西。”
水吟看著他微微揚起的修眉,好歹有個一時半刻他沒有糾纏過去陰霾不可自拔,心中亦暗暗鬆了口氣,循他話語將手輕輕按在石板上,將法力緩緩注入。片刻之後她輕輕抬手,在青碧色的微光裡,一幅幅卷好的畫筒便一一循序浮出,整整齊齊碼在地板上。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這麼晚來更新
最近小商發生了一些事情
一團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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