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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凌力拉抽屜的聲音莫桐便後悔了,她突然想到自己粗心大意地把毓婷和感冒藥放在了一起。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凌力呆立了一秒,最終拿起感冒藥和咳嗽糖漿走了出來。他走到廚房給她倒了杯水,拿著藥,一併放到沙發前的茶几上。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
莫桐看著他冷若冰霜的臉,心裡惴惴不安。她服藥時,凌力走回到門邊,拿起放在鞋櫃上的袋子,又走進了廚房。
好半天過去了,莫桐見他還沒出來,也不知道他在搗鼓什麼,爬下沙發走過去看,便看到他正在把切好的梨片和幾粒冰糖往砂鍋裡放。昏黃的燈光從他的頭頂流瀉下來,把他英挺的身子籠罩在柔和的光暈中。他一臉嚴肅,沒有一絲笑意,莫桐心裡突然一陣難受,說,“還是我來吧。”
“已經好了。”凌力淡淡地說,他往砂鍋裡注了些水,放在燃氣灶上,然後點著了火。
莫桐看著他固執地側對著自己,對她不理不睬,知道他心裡有氣,於是走過去,賴皮地把他掰了過來,不管不顧地把頭靠在了他溫暖的胸膛上。凌力的抗拒只堅持了一分鐘便繳械投降了,他無可奈何地用雙臂抱住了她。
冰糖和梨在砂鍋裡燉了半個鐘頭,凌力關滅火,端起砂鍋,放到了餐桌上,叫莫桐把湯汁和梨一併吃下去。莫桐吃完後走過來又撒嬌地窩進了他的懷裡,兩人就這麼抱坐著默默地看著電視,電視上正在放《快樂大本營》,何炅在耍酷,謝娜在耍寶,臺上臺下一片歡聲笑語,但他們倆卻彷彿都心不在焉,沒有在看。莫桐偶爾會討好地撫摸他的脖子,親吻他的臉頰,換作昨天,他肯定會經不起她的挑逗,狂轟亂炸地吻得她喘不過氣來,但他今夜好像不在狀態,木頭人似的毫無反應,。
興許是吃了感冒藥的緣故,人很容易犯困,十點半不到,莫桐便覺得困得不行,兩人關了電視便去洗澡準備休息。莫桐先洗好,她從衣櫃裡拿出了一床厚棉被和一個枕頭細心地幫凌力鋪在了大廳沙發上。
凌力從浴室裡出來時,莫桐已經躺下睡得迷迷糊糊了,她閉著眼咕噥著說,“阿力,你今天晚上就在外面沙發上睡吧。我怕我晚上咳嗽會吵著你。”
凌力楞了一一下,輕聲說,“好。”他走出去時輕輕帶上了門。
莫桐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她好像掉進了一個很深的陷阱裡,一直在拼命往上爬,但怎麼也爬不上來,掙扎著醒來時已經半夜了,她沒有感到一絲舒暢,反而感到累得精疲力竭。
她想起凌力睡在外面的沙發上,想到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於是輕輕下了床,躡手躡腳走到大廳裡,直到走到沙發前她才發現被子被掀到沙發裡側,沙發上空空如也,凌力不知什麼時候早就離開了。
她心中一驚,趕緊開啟燈,發現餐桌上放著一杯水,凌力的風衣搭在椅背上,掉在椅腳邊的一張小紙片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彎腰去撿了起來,居然是一張藥物標籤。上面寫的全是英文,藥名她沒見過,但使用說明上hypnotics這個詞讓她感到觸目驚心。她趕緊去搜他風衣的口袋,裡面什麼都沒有,藥被他拿走了,標籤肯定是不小心蹭掉的,難道他一直在服用安眠藥?莫桐突然感到一陣天昏地轉,眼淚頓時湧了上來。她跑到臥室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了,凌力是什麼時候跑出去的?她心頭冒出不好的念頭,他不會出事吧?她慌亂地拿起手機撥打他的號碼,手機通了,可他沒接,等到待接音樂停止她再次撥了出去,他還是不接,他不接她就不停地撥,他肯定是在跟她慪氣,她想,他肯定是怪她服用避孕藥,他不高興為什麼不直接說出來?為什麼不狠狠地罵她?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她手背上。也不知道撥了多少次,他終於接了。
“阿力,你在哪裡?”她哽咽著急切地問。
“在江邊。”電話裡的聲音是那麼地疏遠。疏遠得讓她感到陌生。
“你快回來,你快回來好不好,”她哭著抽噎了一聲,快要透不過氣來,“你快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最終她聽到凌力說,“好。”
等待的時間漫長得似乎沒有止境,莫桐穿著單薄的睡衣盤腿坐在沙發上,此刻她已經感覺不到冷,她不停地咳嗽著數著數字。她心緒不寧時就會逼自己數數字,這樣至少能稍微減輕一點焦慮。一到一百,她不知道自己數了多少遍,她只是機械地、不停地、喃喃地念著,淚流不止。
她是不是天降災星,誰和她在一起就會給誰帶來不幸?一個這樣,另一個也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