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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馬苛以前從不關注妹妹的事,雖然也聽父母親為此而爭吵過,父親說有人說雷平那人深藏不露,當年在大學就因為思想意識問題受過處分,女兒交給雷平這樣的人讓人不放心。馬苛的興趣完全不在這兒,他只對玩槍感興趣,所以也就聽之任之。今天,大家都在了雷平面前,他才從妹妹的眼神裡看見了另外一個雷平老師。堪稱少年早熟的馬苛,知道那是一種深藏不露的情感。於是,全車的人,只有他一個人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著,他在嚴密注視著妹妹馬丹的一舉一動,捕捉著她的每一個瞬間的情緒變化。他更暗中監視著雷平對妹妹的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以至車到目的地,人們都紛紛忙著下車,他還沉浸在那種捕風捉影的疑神疑鬼之中。
當然,還有另外一雙眼睛,那是一雙小得不能再小的三角眼,在時刻不停地骨碌碌轉動著。它在冷靜地觀注著一車人的各種神態表情,天知道那裡面又在打著什麼主意。
眼睛屬於一個胖篤篤的時常笑得如一尊彌勒佛一般的臉孔。他是這所學校唯一的大好人——劉福昌。
第十章(7)
第一天的目的地沙海子水庫總算到了。
安頓好了,雷平領著馬丹四下尋找寫生目標。他們來到水庫的北岸。
那是一個依山臨水的地方,腳下是一片枯黃的草地,鋪滿了落葉;遠近的秋林早已有了些許的蕭條,長青樹叢成了一片黛黑,雖然沒有了生氣,卻更加深沉;雲天是那樣的高遠,高遠得讓人遐思緲緲,倍感神秘。遠山藍得深沉,山頂最高處冰峰林立,如利劍般刺向藍天,層次分明,那是一種極為入畫的色彩。
雷平許多時間沒有這樣的好心情了。他開啟油畫箱,支起畫板,往調色盤上擠滿了各種顏料,準備選擇一個角度,開始寫生。馬丹在一旁不遠處早將顏料擠好了,她畫的是水彩。此刻,她正將雙手的拇指和食指伸開,合成一個黃金分割的長方形取景框,對著正前方的遠近景物取景。
取景框在一百八十度範圍內掃了一圈半圓,最後定格在一處,那裡正對了雷平。他的身後是一座有些人形的柳巖峰——不,準確說應是一位飽經滄桑的老人,那巖峰太像一位老人的側面頭像了。峰下便是沙海子水庫,峰巔倒影在秋水裡,被層層漣漪推得不停地抖動著,那老人便有了輕柔的舞姿。馬丹一時看得呆了。
此時的雷平,長髮拂飛,全神貫注,正凝視著前方,一動不動。那是一尊造型別致的雕塑,和遠處的那座山峰的剪影竟是那樣地相似,彼此形成一種不可多得的呼應關係。
這景象本身就是一幅畫!
激情和靈感相互湧動撞擊的馬丹,忙著用鉛筆在紙上勾勒著,她要將這瞬間的印象固定在畫幅裡,而後再慢慢來填顏色。
“簡直太美了,別動!再一會兒就好了!”
雷平不知道馬丹在畫他,盯了前方凝視一陣後,忽地轉過身子去取摺疊小凳,冷不防聽見馬丹的叫聲,連忙又恢復了原有的姿式,一動不動地由她畫著。
這是一種與畫友們長期合作形成的條件反射。大學時代,一般學生作畫請不起模特,只好同學相互配合,不論誰需要什麼姿式的造型,向誰要求擺一下都是聽從召喚的。因而,一般美院畢業的學子,大把的課外寫生作業,都是同班同學的畫像。
“我說馬丹,你畫我有的是機會,好不容易到了這山青水秀的地方,怎麼不畫景物?”
“景也要,人也要!”
“……?”
“老師,你那形象太像前方那座山峰了,真像啊!”
“你把我也畫成了一座山?”
“一座山怎麼啦?從來的偉人甚至名人,不都喜歡讓人比作一座山嗎!什麼‘壁立千仞,無欲則剛’呀,什麼……”
“真是胡說!我哪兒就成了偉人了。你快點好不好,我今天來也不是專為你來作模特兒的!”
“好了好了!可以解放了。這麼小氣,改日我為你當一百回,不!當一千回行不行?”
“一千回,哼,只怕我請不起啊!你不想上學了,永遠跟我當模特兒呀?”
“……”
他們師徒就這麼一邊長一句短一句地逗著嘴,一邊忙碌地打理著自己的畫幅。好一會兒後,雷平過來看馬丹的畫,指出一些用色方面的問題:
“這一塊好像有些不大協調。你看,它應該再往冷色靠近,一片稍帶點藍色基調的冷灰色,對!對!”
“我是將左邊那一片林子移過來的……”
“知道知道,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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