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3/4 頁)
物出沒的。我剛才說……說的是沙老師寫詩,他的詩是:‘山頂山腳一日行,忽報窗外物蔥蘢,身著棉襖覓雪跡,人間遍地已春風!’從山上寫到山下,這詩怎麼樣?”
“不怎麼樣!”
“可我們喜歡。我們隊長說,這詩寫得絕了,太好了!寫出了我們所有人的心裡話呢!”
梅蘭是想說,他這詩有些不倫不類,格律詩不是格律詩,自由詩不是自由詩。但他忍了沒說。他知道這只是沙岩一時信口胡謅的打油詩而已,真要寫一首絕句,他哪能不懂平仄呢!
司機今天高興,話也多了。他問梅蘭道:
“梅老師認不認識阿依古麗呀?”
“這條路可以通到鹿鳴峰嗎?”梅蘭不正面回答,卻反問道。
“從剛才那條岔路往左拐,下到山腳,再往上游走二十多公里,就到了鹿鳴峰鄉了。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你呢?”
“認識呀!我們車隊誰不認識。她的哥哥和沙老師是結拜兄弟。沙老師藝高人膽大,講義氣夠哥們,什麼官兒都敢碰的,我們大家都欽佩他。他那一天就敢那樣挖苦那縣長大人,當天就在全縣傳開了。我們東江縣有這樣的一個人,多棒!人們說,他如果當縣長,那才叫絕呢,一定是個從未有過的大清官!車隊的人都說,阿依古麗和沙老師……”
“我有一個疑問,在我們新疆,所有當縣長當專員當省長的,都青一色地全是少數民族幹部,只有書記是漢族,可東江縣卻縣長書記全是漢族人。”
“你怎麼就肯定尹德發是漢族人?他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維族人!檔案上明明白白寫著的。”
“……那……那名字……我是說……”
“他的父親姓尹,但他母親是維族呀!”
“原來這樣……所以他的民族就填了個維族——是為了當縣長吧?”
“那還是以後才改的呢,這不很正常嗎?”
“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車隊裡好多維族司機啊,誰不知道!”
“小心前邊!”
“對於他的這個縣長……”
一個危 3ǔωω。cōm險彎道的標誌在前方豎著,司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把緊了方向盤,把要說的話嚥到肚子裡去了。
到達玉礦時,已是深夜十一點多鐘了。梅蘭隱約記得,肖偉臣似乎曾和他講過,她的哥哥家在一個叫“七道班”的地方。司機說,七道班離玉礦還有四公里多一點。
玉礦規模不大,只有七百多職工,但在這樣的山溝裡,也已是氣象可觀了!家屬區就在公路邊一排排地立著。整個礦區像一個小小集鎮。
他無心觀賞這兒的夜景,找一個小小招待所住下,準備明天一大早出發行路去肖偉臣她哥哥家。
夜已經很深了,儘管一路顛簸,梅蘭感覺很累很疲憊,但他卻怎麼也睡不著!千條萬緒,一齊湧上心頭……
據已掌握的事實分析,羅大鵬肯定是無罪的,頂多也就是違犯了校紀。校紀是什麼,了不起不在學校呆下去!我們重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法律!他和一個並非幼女的女孩在一起,雙方自願,該做什麼做什麼,誰也無權干涉!相反,那是他們的隱私,過問的權力都沒有!顯然,他這個案子弄到今天的局面,完全是有人故意在製造人為的混亂!當然,按照學校的校規校紀條文,羅大鵬與肖偉臣二人屬於師生關係,他們在戀愛的問題上是走遠了那麼一點點兒。這就不能說人家挑你毛病的人完全是空穴來風,是毫無任何根據的了。也就是說:羅大鵬在與自己的學生肖偉臣那個時,即使肖偉臣當時不反對,或者說完全自願,但事後她反悔了,她對他毫無感情基礎,那麼,只要她堅持控告,你羅大鵬就只剩下“說不清”三個字了!
我們的法律,還不是一般的不健全,而是根本不健全,它的伸縮幅度是很大的,而且人治的權威往往要大過法治。在中國,誰都否認不了這樣一個事實:當政策,當某種“政治需要”不得不與法律發生衝突時,法律往往會喪失一切應有的起碼穩定性而不得不給“政治需要”讓步 !這就是中國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號稱法制逐步健全了的法律現狀!
我們固然無意去危言聳聽,大談特談什麼中華民族一切悲劇之根源。或者只看陰暗面不看主流。但是我們起碼不能蒙了自己眼睛唱高調,自欺欺人。
這幾個月來,梅蘭也讀了不少有關法制內容的文章,可那幾乎是千篇一律的,對那些所謂為蒙冤者平反昭雪的“青天大老爺”的歌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