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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他以後會如何處置那女人,只說眼下,他若是知道了這些風言該如何自處呢?一時間眾說紛紜。
“四哥?你當真要去跟皇上求情?”十三阿哥不悅的追問。
“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有選擇麼,”四阿哥面色淡然,顯然早已消化了京城的各種傳聞。
十三阿哥欲言又止,終忿忿嘆了口氣,說了句“這算什麼”便走了。
四阿哥進宮與皇上秉了一些事,大致是說暹羅使者死因屬於內訌,在出使期間動手不過是想借此機會變成大清的屬國,以享‘一毫換一分’的進貢原則,康熙自然不信,言辭刻薄的斥責他心胸狹隘無君子之胸懷。四阿哥無一言辯駁,恭順的低頭聽訓,然而劍眉之下那雙犀利的眸子卻隱隱的透著不甘。事隔不久,暹羅再出使者,此番前來便是為新掌權的國主請求屬國封號,康熙大怒,以血統不正來歷不明為由予以拒絕,這場關乎朝廷威名的風波至此才算了結。
朝中眾臣從康熙的態度細推幾位阿哥的前途,暹羅一案倒成了作用不小的風向標,使得雍王府陷入門庭冷落的境地,然而四阿哥卻愈發顯得平靜,這種結果他該是早就已經料想到了的,自然也就沒什麼怨悔之言。
雍王府近來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便是葉藍兒的順利生產,是一個女兒,四阿哥為她取名銘沁,芳遠流長的意思,他親手抱過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懷裡,那眼神是不曾見過的柔和,竟像是看著看著就失了神一般,葉藍兒心裡既惶然又覺得安慰,他並沒有因為是個女兒而露出不悅的神色,反倒是很珍愛一般,這是她沒想到的——他待孩子一向沒那麼熱絡的。
柳曳來雍王府拜謁,門口的人一聽來人便都睜大了眼睛細瞅,怎麼看都不像是武林高手啊,小李子推開眾人來回說四爺在書房等著,柳曳就在各色的目光中邁進雍王府,府裡的人不知道的心裡驚歎不知這位儒雅和煦的客人是誰,知道的打量他的目光中便有了比對的意思,那晚福晉就是為了這個男人啊,唉,這可真是害慘了他們主子,不過他們主子怎麼還肯讓他進門?人一旦好奇上來便是連命都暫時排在後面兒了,幾個奴才有意無意的在書房門前經過,直晃悠了一個多時辰到柳曳出來,仍是半個字未聽出來,不過見柳曳那從容不迫的樣子該是沒有動起手來,不知道里面兒的主子怎麼樣了。
四阿哥負手立在陰影中,沉聲問道:“我叫你去辦的事怎麼樣了?”“那天晚上府裡的人都緊著藍主子那邊,倒是都沒留意書房這邊兒的情形……爺,這個時節正是蛇常出沒的時候,晚格格的事該只是個意外吧。”安權兒面帶遲疑的回答,如果要執意要查,那府裡的每個人都得盤問上一遍,這個時候再生事端怕是不合適吧。
四阿哥看出了他的遲疑,在黑暗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她房裡的丫頭你留意著,有什麼不對的立刻來跟我說。”安權兒微愣隨即明白‘她’指的是何人,那位晚格格的侍女算得上的就一個小如,還是個沒心眼的,倒是藍主子的丫頭精靈的可不少,這樣想著便慎重的點了點頭然後退出書房。————————————————————————————————
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太陽透過樹影照進屋子,留下斑駁的不斷晃動的光點兒。明園一派安寧祥和,四阿哥若有所思的坐在床邊,一隻手搭在膝上,另一隻手卻落在床上女人平坦的小腹上——這兒曾住著一個孩子,他跟她的孩子,卻在他初悉的時候與他告別,他甚至來不及反應。他平靜的審視著躺著的女人,同樣蒼白的臉色,同樣安詳的昏睡,為著同一個人,半年多的朝夕相對對她來說竟像是一虛幻的夢,輕易的就被被拋到了腦後。這是怎樣一個固執和殘忍的女人啊,她執意要自己想要的,不惜用自己的孩子來與他抗衡,全然不顧他也是個有心的人,他的心會痛。他嘆了口氣,無奈之感油然而生,他永遠奈何不得她,因為她的心不在他這裡。
輕輕湊近她消瘦的面頰,低語道:“柳曳已經沒事了,他在等你”縱是已經決定了,要面對還是不容易,天知道那溫柔的語氣背後是怎樣的不捨,心頭彷彿被狠狠捅了一刀血肉模糊,可是他竟然希望時間能停留在這一刻,貼著她溫熱的面龐,聽著她的呼吸,最後一次。
不停搖晃的樹影亂了他的心神,他離開她的面頰,堅定的起身離去,手卻在這一瞬被握住。薄嫩的眼瞼輕輕顫動,從裡面滾出一滴晶亮的淚水,她沒有張眼卻突然伸出手臂拉住他的手。纖細溫熱的感覺讓他渾身一顫,給他一種錯覺,似乎他們之間還有著切不斷的聯絡,有一瞬彷彿回到了西苑那段寧靜無波的日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