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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的耳朵硬是被楸變了形,這個人原來是個造反派,我從小就認識他,他還是我媽媽在業餘高中的老師呢。”
大腦殼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啊,所以《五七一工程紀要》裡講幹部到五七幹校等於變相勞改的說法並不錯。林立果他們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沒聽說過?他們手上肯定有大量的材料,所以只有他們寫得出這樣的東西來,也只有他們敢寫。要是這個東西是老百姓寫的,夠銃一百次回了。這個東西說出了當時國家的實際情況,但是很粗糙。如果用具體的個案來描述,肯定還要慘得多。就我個人的看法把這個東西拿出來批判,實在是一個愚不可及的做法。這樣做實際上讓全中國和全世界都看到了隱藏起來的真相,這個東西只能秘不示人,怎麼能拿出來批判呢?如果硬要說林立果說了假話,那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全國人民都曉得的事,你硬說沒有那不是哄鬼?記得七六年四月有一期《湖北日報》轉載《人民日報》的一篇文章,標題是《天安門廣場的反革命政治事件》,裡面有一段話說得怕死人:‘中國已不是過去的中國,人民也不是愚不可及,秦皇的封建社會一去不復返了。’說這個話的人膽子真大。但這三句話都說錯了,第一、應該說中國還是過去的中國;第二、人民還是愚不可及;第三句,秦皇的封建社會一去不復返了也是屁話,其實自秦皇統一中國以來哪有什麼共和?六六年譚厚蘭帶人到山東挖了孔林,還給毛澤東發了致敬電。老毛當時就說:‘我贊成秦始皇,不贊成孔夫子。’他自稱是秦始皇加馬克思,怎麼能說秦皇的封建社會一去不復返了呢?所有的皇帝統統都認為朕既天下。二六年孫中山死後老蔣說了算,四九年以後老毛說了算,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
“不是還有黨嗎?”鐵戈問道。
“黨說了不算,黨是什麼?黨就是一群人的組織,組織又不是人,只有人說了才算!哪個人呢?不是一般的人,是最高領導說了算,所以叫最高指示。中國曆來都是最高統治者說了算,那些宰相、大臣說的話還不如皇帝放一個屁。大臣要是敢跟皇帝犟臺(文革時期武漢話:頂牛),皇帝就要‘咔嚓’了。皇帝殺大臣一種是不經過法律程式直接誅殺,一種是經過法律程式但最後還是枉法裁判。前者是殺韓信,後者是殺岳飛。”
鐵戈反駁道:“韓信是呂后殺的,岳飛是秦檜殺的,不能用這種例子佐證。”
“不錯,韓信是呂后殺的。韓信功高震主,呂后是代劉邦殺韓信,況且劉邦事後並沒有追究呂后和蕭何的責任,這就等於是預設。不殺韓信,劉邦寢食難安,以後的天下不曉得是姓劉還是姓韓。如果不是趙構指使秦檜,他吃了豹子膽也不敢殺岳飛。古今中外哪有大臣敢殺大臣的?張三想殺李四,還是要經過皇帝批准才能動手。你上次說的那個文徵明的《滿江紅》下闋寫道:‘豈不念,疆圻蹙;豈不念,徽欽辱;念徽欽既返,此生何屬?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笑區區,一檜亦何能,逢其欲。’這段話是說趙構也曉得大片國土淪喪,疆域日漸狹窄,也曉得徽欽二帝被俘是他們老趙家的奇恥大辱。但是如果徽欽二帝一旦回來,他這個皇帝的合法性是否還在?他又該被置於何地?岳飛這人和韓信一樣,只會打仗但不懂政治。他老先生到處宣揚‘直搗黃龍迎還二聖’,要是真的迎還二聖,偏居江南的趙構怎麼辦?總不能讓欽宗當太上皇,徽宗當太太上皇吧?所以詞中說不要再提南渡錯,當時趙構真的怕抗金將領們收復失地迎還二聖。幾百年前的文徵明就懂得這個道理,所以他說區區一個秦檜有什麼本事殺岳飛?只不過是迎合了趙構的灰暗心裡,奉旨行事,冤殺岳飛。如果岳飛把口號改一下,變成‘收復失地解民倒懸’,不提迎還二聖,下場可能不會那樣慘。南宋抗金名將李綱、宗澤、韓世忠這些人從來不提迎還二聖的話,只是幫著皇帝老子打仗,所以都沒有像岳飛那樣被冤殺。岳飛寫過一首《滿江紅》,韓世忠也寫過一首《滿江紅》,他說:‘萬里長江,淘不盡壯懷秋色。漫說秦宮漢帳,瑤臺銀闕。長劍倚天氛霧外,寶光掛日煙塵側!向星辰拍袖整乾坤,訊息歇。龍虎嘯,鳳雲泣;千古恨,憑誰說。對山河耿耿,淚沾襟血。汴水夜吹羌管笛,鸞輿步老遼陽幄。把唾壺擊碎問蟾蜍,圓何缺?’這首詞和岳飛的詞同樣寫得悲壯豪雄,可韓世忠就比岳飛聰明一些,絕不提什麼收拾舊山河的話。在皇帝的眼裡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才是唯一的目的,大臣和小民的生命都如同草芥一錢不值,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岳飛直到臨死時還說什麼‘天日昭昭’以示愚忠,皇帝還是照殺不誤。古往今來的皇帝和大臣們只能共苦不能同甘,如果他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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