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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的語氣:“爺爺剛才在路上不知怎麼跌倒了,流了好多血,而叔叔他們都不在家裡。我嚇壞了,你快點回來呀。”
我聽出了姐姐的慌張,就安慰她不要著急,我馬上趕回去。我急忙打了輛車,在路上一直催促司機更快一些,並給姐姐打電話:“打120了嗎?血止住了嗎?”
姐姐只是一個勁的哭泣,始終沒有回答我。
突然的,我明白了——爺爺已經不行了。
坐在車裡,我止不住的流下了淚水。
當看到爺爺的身體僵硬的躺在那裡時,我終於哭出了聲音。就像一個受到莫大委屈的孩子一樣,不能自已,繼而暈了過去。
家裡人哭成一片,沒有任何安慰。
而安慰,我們並不需要。
我只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讓我眩暈。
早上的時候還看到爺爺走在街上,並親切的問我吃過早飯沒有。可是,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後,時間甚至可以全部計算出來的時候,卻離開了我們?
生命怎麼能如此的脆弱?
我撕心裂肺,頭在地上磕出了血。嬸嬸邊哭邊說:“今天總是有一隻蝴蝶在我眼前飛來飛去,我就覺得納悶,可誰知道竟是這樣?”
爸爸是最後一個得知訊息的,他趕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看出了他的驚慌,車子撂在路邊,走得很踉蹌。
我知道我和爸爸都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對親情,愛,幾乎從沒有說出過口。我們只是默默的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感覺很知足。
我一直認為爺爺最疼愛我,因為我是他的驕傲,我是這個家族裡的第一個研究生。他總是看著我,微笑著詢問在學校的情況,是否吃不習慣外面的飯菜。
記得小時候,我總是跟在爺爺後面,看他牽著那頭牛。家裡每次做了好吃的或者爸爸買了下酒餚,總是讓我去叫爺爺來,或者分出一部分讓我給送去。鄰居在路上遇見,總是誇我是個孝順的孩子。我總是天真的以為一切將永遠存在,不會改變。
中學以後,我因為住校所以很少在家。而自從上了大學,也就是每個假期才回來一次。每次回家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望爺爺奶奶,聽他們講最近發生的事情:誰家又添了一口人,今年糧食的收成,父母的辛苦。然後問我的生活苦不苦,他們知道我一直吃不了苦的。
我還是沉浸在回憶裡,分不出現實與虛幻。而周圍的鄰居很快趕來,張羅著喪事。
我一直在哭,沒有停過,因為覺得對不起爺爺,沒讓真正孝敬過他,沒有看到孫子研究生畢業,看到我結婚生子。
去殯儀館的時候,他們怕我承受不住,就不讓我去,但我還是擠上了車,看著被席子包裹住的爺爺的遺體。
他們說爺爺沒受什麼苦,跌倒後就停止了呼吸,而手裡還拿著我給他買來不久的助聽器。
在殯儀館的火爐旁,我看著他被抬上去推進了熊熊的烈火中。我們一起跪在地上,祈望爺爺一路走好。
在繼續燃燒的時候,我走了出來,看著滾滾濃煙升上高空。天依然那麼高,那麼藍,那麼不近人情。
我癱坐在地上,燒著冥紙,一道道火光。
他們把骨灰放入一個冰冷黑色的匣子裡面,讓我抱住,拿回了家。
看著大大的遺照擺放在那裡,感覺如此親切,又如此刺眼。奶奶在眾人的勸說下,進屋休息。好多人進進出出,爺爺只是在相片裡,微笑著不說話。
我們全穿上了白色的孝服,不懂事的小侄女只是對一切感覺好奇,不停地問著。我像是要把所有的淚水都傾灑一盡,但卻換不回爺爺的醒來。
以後的日子,我曾不止一次的想,我願意用我的十年來換回爺爺。
那天晚上,我們沒有閤眼,在白色的蠟燭下,不吃不喝,不言不語。
我就像失去了知覺,反應遲鈍。二十多年的成長過程中,也見證過別人的離去,卻總沒有想到自己也會失去親人,才知道原來別人是那麼的悲痛。才發現,對死亡,自己從來就不曾真正瞭解。
那個晚上我一直處於恍惚之中,總像聽見爺爺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般。那個夜晚的天氣悶熱,心卻冰涼。一直到清晨的時候我睡著了,頭腦裡一片空白,沒有做任何夢。
賣身
不久就被一陣陣的哭聲驚醒,弔唁的人陸續趕來。
按照我們那裡的習俗,是聘廚師在自己家裡吃飯的,於是來了好多幫忙的,端盤子、掃地、洗菜、燒水,一切看上去很熱鬧。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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