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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加快步子,一路走到緋雲居門口。還沒進門,她就見廊下站著兩個人。兩人雖都在廊下卻站得極開,即使偶爾對上一眼也滿臉不忿,各自冷哼一聲就轉開。
綠荷是一看就明白髮生什麼事了。
一個花嬸是管園子的。雖然園子收拾得乾淨她的手腳卻不乾淨,時常地把那些花和鳥毛之類的東西倒賣出去。另一個錢叔是看偏門的,平日裡辛苦不說,也不像正門的門房那樣有人孝敬,一直看花嬸不順眼。
本來真不算是件事,畢竟府邸裡的下人,大都有那麼些烏七八糟的地方。別鬧得過了,老夫人和管事們也就當不知道。
只是這兩人如今特特地地站到緋雲居這裡,明擺著是被誰攛掇著,過來掂量掂量這個新官上任的表小姐了。
正在這個時候,葉裳容從裡屋走出來,站在堂屋門檻內看著站在廊下的兩個人,神情裡頗有些無奈。
綠荷下意識側了側身子,將自己擋在大門外。花嬸錢叔背對著她,她看不清兩人的表情,倒是葉裳容正對著她。
她一身櫻草色的深衣,除了宮絛上系的一對白玉環,只發鬟上插著一支白玉簪。秋高氣爽藍天白雲的,愈發顯得站在屋子門口的她肌膚雪白雙眸清澈。雖然穿著素淡,卻別有一股明秀端麗的樣子。也,怎麼看都不是一副會管人管家的樣子。
錢叔冷哼一聲,“別以為人家不知道,整日偷偷摸摸的把府裡東西拿出去換錢。你要臉不要!”
“喲!看這話說的。”花嬸尖利的嗓門跟著響起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把府裡的東西拿出去了啊?敢冤我,也不看看我老花在這裡多少年了!”
“兩位想怎麼樣呢?”葉裳容似笑非笑的,突然就插了那麼句。
兩人同時一頓。錢叔對著年輕小姐有些說不出話來,雖然沒大聲說什麼,兀自在那裡咕噥個不停。
花嬸卻放開了嗓門,“表小姐,您是不知道。雖然這些都是本分,但是我們這些看園子的平日風裡來雨裡去,做的那麼些事還招人眼了……”
“我自然知道兩位的辛苦。沒有花嬸,園子自然沒有那麼幹淨,”葉裳容笑得甜軟溫和,一派十分好說話的樣子,“錢叔看的是側門,也是府裡的安全。只不過……”
綠荷看不見兩人的表情,卻也知道按照兩人的性子,這一兩句稱讚只怕臉上就不免得意起來。不過這種時候大約是免不了先捧一捧的,但是怎麼勸服卻還在後面。綠荷朝前湊了湊,想聽得清楚些。
“只不過如今劉府還是居喪。”葉裳容臉上的笑淡了下來,“兩位都是劉府的老人,對這裡的情分自然比我都深。如今這麼大嗓門的,知道的不過是自家人說話,不知道的豈非把兩位當成吵架了?”
錢叔低哼了一聲,花嬸沒說話。
“話又說回來,如果兩位真有些什麼不情願不高興的,其實對我說都沒用。”葉裳容淺笑盈盈,雖然聲音依舊柔和,那份甜軟卻慢慢消散殆盡,“我不過是個幫手打雜的,而少夫人連日身子不爽快。不如就挑了老夫人那裡,或者乾脆請了先生一起過來,斷一斷兩位的委屈如何?”
兩人對看了一眼。花嬸當先笑道:“您看您說的。我和老錢,就像您說的,不過閒著說話嗓門大了些而已,怎麼能就是有什麼委屈了呢。”
葉裳容立即釋然,“原來果然是我緊張了。我才剛剛沾手這些事沒幾天,哪有能這麼快就會有亂子出來。”
“是是是,您說的是。”花嬸開始賠笑了。錢叔沒說話,不過頭低了下去。
“綠芷,替我拿些東西出來,招待一下這兩位。”葉裳容回頭朝裡面,慢慢拖著聲調喊了一聲。
兩人連忙說不敢,逃也似的從裡面跑出來。
錢叔和花嬸兩人走到門口,對看一眼的神情雖然仍是不屑和怨憤,竟誰都沒有多說一句。一個冷哼一個白眼,各自分開走了。
留下綠荷在門外瞠目。
她原以為葉裳容怎麼的也得費番功夫,卻不想她竟然如此簡單就打發了這兩個。雖然借用的老夫人和總管的名義,總也是她自己鎮得住場面。換了雲倚墨那個性子,只怕就是把那兩位抬出來,也一樣不濟事。
綠荷猶豫了陣,還是朝裡面走過去。
“綠荷姐姐。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她一臉的如沐春風,又是另一種笑法。
平時她似乎也一直那麼笑的。但是此刻綠荷見到,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看上去那麼知書達理的人,原來竟有那麼一張利嘴。以為她安分地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