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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縣做官之後,這宅子裡就只剩下了幾個老弱僕從,如果不是偶爾還能看見角門開上一兩回,簡直就跟一座空宅沒什麼兩樣。
不過去年末的時候,這葉宅卻突然有了人氣。大門前雖然換上了白色的燈籠,進出的人卻多了,如今倒像是個正經過日子的人家了。
一輛馬車停在葉家門口,從裡面鑽出來一個老婆子。她看上去總有五十來歲,一身衣裳雖然包裹得嚴實,動作卻相當輕巧。她與門房招呼了一聲,便進去了。
她沿著抄手遊廊經過正院,跨過月門,去了廂房。
婆子才跨進房門,一股暖氣便撲面而來。她先湊到炭盆邊搓了搓手,然後才挑起門簾走進內室。
寬敞的書房裡,一個少女站在直欞窗前看著外面的積雪,愣愣地有些出神。
她一身緋紅底牡丹紋的曲裾深衣上,領口、裾邊上都壓了厚厚的白狐狸毛。發鬟上簪著幾支墜了狐狸毛球的金釵,毛茸茸的看上去倒是頗為可愛。
少女聽見聲音回頭,笑道:“嚴婆婆,你回來了。”
她肌膚細膩白裡透紅,一雙杏眼水潤而清澈,聲音柔軟清甜。雖然淺笑給她添了幾分稚氣,卻怎麼都掩不過她的端麗秀美,甚至隱隱透出些許雍容清貴的意思。
“哎呦,我的大小姐。”婆子見她站在窗邊,立時就撲過去,“等天氣暖和了,隨你愛怎麼吹風都行,現在外面可冷。”一邊說著,一邊就把窗子關上,又急急忙忙去尋了手爐塞進她手裡。
“哪裡就這麼……”少女是頗不以為然的,不過看到婆子滿臉的不贊同,也就只能笑笑聽著了,“倒是嚴婆婆這麼大冷的天,去哪裡了?”
“我又去東寶齋了。”那婆子眼睛一亮,突然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來。她開啟,然後託到少女面前,“虧了我去得早,不然又讓人給搶走了。”
布包裡是一隻金臂釧,藺草紋裡還裹著幾塊顏色各不相同的寶石。
“婆婆,你買這些個中看不中用的。”少女失笑,“自我回來到現在,小半年裡倒有幾百兩銀子砸在這上面了,實在浪費……”
“什麼話!”婆子一瞪眼,“年紀輕輕的姑娘家不作興那麼素的。況且大小姐長得那麼好,如果夫人在的話,一定也……”她說到後來不由黯然下來,眼裡泛起淚光。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少女伸手拍著她的肩,“所幸現在家裡也還算寬裕,只別一直這麼下去才好。”
“這個自然。”婆子臉上立刻多雲轉晴,“對了大小姐,那位殷大人,又送了檀香過來。”
“那位補了金司員外郎的殷……碧涵大人?”
“正是。”
“大小姐,您說那位大人是……”
少女瞥了眼似乎有些興奮的婆子,笑道:“嚴婆婆想什麼呢。人家不過是看在爹爹的份上送的人情過來。”
“是嗎。”那婆子臉上不由得就露出失望,“我還以為……”
少女也沒說什麼,伸手撥了撥香爐裡的炭火。
她自然,就是扶柩回京的葉裳容。
之前託管陽縣令查了葉家的祖墳還有老宅,她不過憑著僥倖想看一眼也好,卻不想這葉宅裡竟是有人的。憑著她的長相還有那塊墨玉佩,葉裳容不僅正了名分,還在葉宅裡住了下來。
之後操辦起遷葬的事情,葉裳容才明白管陽縣令為什麼對她一個孤女,竟然會露出近乎於討好的神情。
葉裳容的父親葉誠官位雖低卻交遊廣闊,以至於來靈前致祭的親友竟可以用絡繹不絕來形容。而之前提到的殷碧涵,是葉誠身故後繼任的金司員外郎。照說兩人甚至是不認識的,那人卻也在葉誠靈前上過香。偶爾聽葉裳容說過一次上品的檀香不容易買到,那人就偶爾會送些過來。
“婆婆以為什麼?不過是人情世故罷了。”葉裳容笑道,“尋個機會,回份禮過去就是了。倒是今天的晚飯怎麼樣了?”
“我這就去看看。”婆子似乎這才想起來似的,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
葉裳容看著她的背影一笑,又轉過去推開了窗子。
來信
“姑媽。”正堂裡,葉裳容盈著淺笑,向堂前的婦人行了一禮。
她穿了件大袖對襟桃紅色百蝶紋的褙子,發鬟鬆鬆綰起只簪了對珊瑚髮釵,卻是一副窩在家裡不打算出門的妝扮。
站在葉裳容對面的婦人四十來歲,通身綾羅滿頭珠翠。她未語先笑,待葉裳容行禮過後,拉著她的手一起坐下。
葉家在京師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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