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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猜出“多少”,自然除了將離的身份之外還有些別的什麼。
柺子自然無稽。將離與劉啟賢兩人年歲相近,是以他離開劉家那年,劉啟賢也不過是個半大孩子。而遠小於哥哥的劉啟文,大約還沒如今的玉兒大。
所以可能的,只剩下了一個人。
“將離和你二哥,年紀差多少?”葉裳容突然問道。
“八個月。”劉啟文勾起一抹滿含興味的笑,“而我出生,在大娘過世兩年以後。”
葉裳容眨了下眼,沒再繼續問下去。
還需要嗎?
老夫人,是愛著她的夫君的。葉裳容這樣以為,並且肯定。也許她曾經以為自己可以等,但是十幾年的等待卻在她夫君死亡的那一瞬間化成了絕望。
她能傾注所有的愛在她的夫君那裡,就能把所有的怨恨報復在將離身上。
“娘她,”劉啟文似乎看出來葉裳容在想些什麼,“不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事。”
葉裳容一怔,然後轉開眼,輕嘆了口氣。
“而將離,他是喜歡你的。”然後,劉啟文看著她,慢慢說出了這句話。
葉裳容眨了眨眼,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的聲音彷佛陽光下林間輕霧,如此溫厚寧靜,卻又如此理所當然得讓人不得不信。
“……哦。”於是奇異的,即使將離面前她還曾經懷疑的事,此刻卻毫無疑義地接受了下來。
劉啟文烏黑的眼眸裡,略略染上些微暖色,“我的確從一開始就知道將離是誰。但是他對於我,更像是‘應該知道的事’,而不是與我血脈相連的親人。”
葉裳容看著他,終於也點了點頭,算是接納了他的解釋。
不要說那個人是他的異母哥哥。自他記事起,他就沒見過那個人,也沒有任何人在他面前主動提起過他任何一件事。
而葉裳容也明白,將離的存在於劉家更像是一種汙點。
劉啟文該怎麼說?
我的母親因為嫉恨正房夫人,所以把嫡子賣進青樓?
“至於那天我去接你,”劉啟文的表情一直溫溫淡淡的,甚至連語調都沒有改變,“雖然小部分是因為他,但主要還是因為我喜歡你。”
葉裳容一呆。
……啊?
“如果不去接你,你的心就會被他都佔了去。”劉啟文慢慢地勾起唇角,露出淺笑,“是以我雖然措手不及,卻非去不可。”
“君,君寧……”劉啟文的態度,讓葉裳容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才說……”
“我喜歡你。”劉啟文卻只是簡單的,卻也肯定地,對著她重複了一遍。
“但是,我……”葉裳容不由得皺起眉,卻被劉啟文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這句話,不需要你現在回答。”他看著她,烏黑的眼睛裡閃著柔軟的光澤,“你的心裡,有我的位置。”
葉裳容看著他。
她不能否認。
即使那不是愛情,劉啟文在她心裡卻已經牢牢地佔據了一塊地方。
將離騙她,她還能說扔說不要。但若換了劉啟文,她或許連這樣的話都說不出來。
“為令尊令堂遷葬是應該的。”而劉啟文似乎篤定了葉裳容不會反駁一樣,繼續用與之前一樣平靜的語調說,“我等你回來。”
踏進門口之前,她滿腔的惱火憤怒。然而說到最後,卻只因為一句話而平息了下來。
等她回來。
如此簡單,又如此安寧的一句話,或許只有劉啟文才能說得出來。
深吸一口氣,再連同胸口的鬱悶灼痛一起撥出去。
“好。”
她如是應道。
新家
天寶十一載,早春。
才剛下了一場大雪,天還沒有放晴。只是再厚的積雪,再凜冽的寒風,都沒能讓陰霾沁進來往行人的神情裡。
也是。
如今國泰民安四海昇平,何況這裡又是天下最繁華的京師長安。要在正月才過去沒幾天的日子裡尋著幾個哀聲嘆氣的,還真不是件容易事。
長安城西,嘉會坊。
相較起城北的皇城和東南角上的芙蓉池,嘉會坊稍嫌偏了些。不過此地離著西市倒還算近,住的雖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也都是些頗有根底的殷實人家。
嘉會坊南側,一處四進的宅院。
四下鄰里都知道這戶人家姓葉,不過自十多年前主人家攜妻帶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