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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
班昭的《古今人表》從太昊帝記到吳廣,以政治地位、政績、品德、貢獻、對後代的影響為依據將人分為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九等。《百官公卿表》講述了秦漢官職及其許可權和俸祿,用十四級、三十四官格的簡表,反映漢代公卿大臣的升降遷免。馬續作了《天文志》。
班昭終於完成父兄遺願,心內激動不已。
“這本書將要和《史記》齊名。”馬續道,“我們在書上寫上誰的名字呢?”
班昭道:“它凝聚了我大哥班固的心血,大哥還因為它而入獄,我們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作,它真正的主人是我大哥。”
馬續道:“我明白。《漢書》完成了,我也該走了。”
班昭道:“我就不送你了,一路走好,你會前途無量的。”
馬續緩緩走出去,離開了。
班昭聽見馬續走遠了,癱倒在地,掩面哭泣。
忽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班昭急忙起身,擦去臉上的淚水。
“曹大家,班超次子班勇求見!”
班昭喜出望外,“什麼,我的侄兒來了,快請!”
她三步並作兩步,迎出門外,只見一個青年將軍,正朝她走來。
“你是我的侄兒?”班昭一把拉過那青年將軍,仔細打量著,“讓我好好看看,還真像我二哥。你父親他好嗎?”
“父親還好,只是已經年邁了,很是思念故土,這次派我隨烏孫國朝貢的使臣回到洛陽,送奏章給皇帝。”
“讓我看看。”
班勇將奏摺遞給班昭,班昭見班超寫道:
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願生入玉門關。謹遣子勇,隨安西獻物入塞,及臣生在,令其目見故土。
她看罷說:“好,快給皇帝送過去吧。”
可是,班勇卻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侄兒,皇上怎麼說,同意了嗎?”
班勇搖了搖頭,“朝廷根本就不加理會,父親此生恐怕再也無法迴歸故土了,可憐老父已經七十多歲了。”
班昭想到死去的大哥班固,對身在異域他鄉的二哥班超,不禁油然而生思念之情,便聲淚俱下地給皇帝上書道:
妾同產兄西域都護,定遠侯超,幸得以微功得蒙重賞,爵列通侯,任二千石,天恩殊絕,誠非小臣所當被蒙。超之始出,志捐軀命,冀立微功,以自陳效。會陳睦之變,道路隔絕,超以一身,轉側絕域,曉譬諸國,固其兵眾,每有攻戰,輒為先登。身被金夷,不避死亡,賴蒙陛下神靈,且得延命沙漠;至今積三十年,骨詢生離,不復相識;所與相隨時人士眾,皆已物故;超年最長,今且七十,衰老被病,頭髮無黑,兩手不仁,耳目不聰明,扶杖乃能行,雖欲竭其全力,以報答天恩,迫子歲暮,犬馬齒索,為之奈何?
蠻夷之性,悼逆侮老,丙超旦暮入地,久不見代,恐開好究之原,生逆亂之心。而卿大夫感懷一切莫肯遠慮,如有卒暴,超之氣力,不能從心,便為上損國家累世之功,下棄忠臣竭身之用,誠可痛也!故超萬里歸誠,自陳苦急,延頸逾望,三年於今,未蒙省祿。
妾竊聞古者十五受兵,六十還之,亦有休息不任職也。緣陛下以至孝理天下,得萬國之歡心,不遺小國之臣,況超得備候伯之位,故敢觸死為超求哀,乞超餘年,一得生還;復見闕庭,使國家永無勞遠之慮,西域無倉猝之憂,超得長蒙文王葬骨之恩,子方哀老之急。
“文王葬骨、子方哀老!”漢和帝看罷班昭的奏摺,也為之戚然動容,“昔日周文王在靈臺掘地得死人之骨,便下令改葬。魏文侯的師傅田子方看見君主將老馬拋棄,以為少盡其力,老而棄之,非仁也,於是收而養之。班昭這是在對朕明諷暗示,班超一生都在異域,朕如何不知,朕若再不有所決定,便愧對老臣。”
漢和帝下詔派遣戊己校尉任尚出任西域都護,接替班超。
任尚抵達任所,班超一一予以交代。
任尚對班超說:“任重慮淺,宜有以海之。”
班超語重心長地說:“塞外吏士,本非孝子順孫,皆以罪過徙補邊屯;而蠻夷懷鳥獸之心,難養易敗。今君性嚴急,水清無大魚,察政不得嚴苛,宜蕩佚簡易,寬小過,總大綱而已。”
但班超走後,任尚私下對親信說:“我以班君當有奇策,今所言平平耳!”
漢和帝永元十四年八月,班超終於回到洛陽,看著闊別三十餘載的京師,他感慨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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