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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完這頭,江小舟急忙忙走到空地上,檢視幹烤的獐子。週二牛知道今晚這頓飯非比尋常,所以將江小舟的指點全都牢記在心,烤得極為仔細,令江小舟看著頻頻點頭,放心地將這隻獐子交給他處理。
來到另個一烤架前,江小舟拿出了從另一隻獐子上切下的肉片平攤在木架上。這些肉片大都是兩指寬,江小舟事先用清醬、花椒、八角、紫蘇、桂皮、麻椒、冰糖、蒜泥、薑片和蔥段醃了一個時辰。再用果木製成的木炭慢燻一個時辰,等肉片呈乾溼參半後放在陰涼處存著。現在這些肉片要邊烤邊刷三合油(即少量芝麻油、秋油和陳醋混合成的調味油),用大火烤至皮色絳紅,便可上桌。
隨著各色野味逐漸散發出惹人垂涎的香味,秋獵的傳統保留節目——皇室野餐夜宴也進入了開席的最後準備階段。三位皇子和李肅昭分別達到會場,靜候當今天子李殷正。戌時剛過,身著輕袍軟褂的李殷正翩然而至。
在金鑾殿上皇帝面南背北,出了金鑾殿也一樣。李殷正的案桌前是片空地,燃著照明的篝火,要是大家有興致,還能看個歌舞表演。其他則是像上朝一般,分左右兩邊面對面落座。等李殷正說完開場白,眾人舉杯盡飲之後,紅燜兔肉剛好出爐。江小舟本想完全當個幕後英雄,哪知李殷正一道皇命下來,指定要他上菜,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找人幫著照看烤肉,自己端著一大盤子的兔肉來到了宴會中間。
野兔肉做熟後本就香氣濃重,加上江小舟的精心烹製,更將其發揮得淋漓盡致。江小舟走了一路,兔肉的香味飄了一路。凡是聞道這股食香的人紛紛自動吞著口水,連貴為天子自認嘗過龍肝鳳髓的李殷正亦不能免俗。等到內侍嘗完示意無毒後,他迫不及待地舉起筷子夾了一塊,發現骨肉竟是自動分離,肉絲根根絳紅色,入口後肉質酥而不糜,不同程度的鹹味不斷擴散出來,惹得唇間泌出更多口水,險些不及吞嚥。
“好!好!好!”李殷正的三聲叫好,讓江小舟長長出了口氣。畢竟第一次給皇帝老兒做吃的,不熟悉他的口味,要是做得不合他的心意,丟人倒沒什麼,惹惱了這位大爺可真會吃不了兜著走。
有了第一道菜打底,江小舟頓時平添了十分的信心。等皇帝吃過,內侍們將兔子肉一一分給其他列席的人品嚐。趁著這功夫,江小舟偷眼瞟向一個人,不曾想那人竟和他有著一般心思,幾乎是第一時刻就回望了過來。發現江小舟在窺視,他立刻報以招牌式的微笑,卻是嚇得江小舟立刻別開了視線。
其實打從靠近這片禁區,江小舟就發現席上的熟人可不止李肅昭和李殷正兩人,今天上午在湖邊遇到的綠衣男子赫然在席。只不過他現在換了身緞面的錦袍,貴族派頭盡顯,完全沒了上午和藹的平民氣息。見到此情此景,再回想起當時邂逅的細節,江小舟約莫猜到了那人真正的身份。八九不離十,這位應該就是腿腳行走不便的瘸子皇子——慧王李肅暄。
在江小舟腦筋急轉的時候,其他人也都嘗完了第一口,不得不說,不管江小舟做得味道如何,只要有李殷正的表態保駕護航,就是大家覺得如嚼幹蠟,也會交口稱讚,更何況江小舟做得是的確好吃。
按著鐘點算,幹烤的獐子已經可以端下火。有人將一整隻獐子和江小舟用獨家秘方調製的“五味香粉”全都送了上來。江小舟看著托盤半天,發現內侍們忘了拿切肉的刀,於是就想回去取。哪知他剛給李殷正說這茬,就聽身後有人朗聲道:“大膽,你不過一介平民,有何資格在皇上面前揮動利器。若是驚擾了聖駕,你該當何罪?”
江小舟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娘個腿兒的,不讓用刀,難道讓他用手撕?他也管不得李殷正的反應,徑直轉頭看向說話人。只見那人坐在李肅暄身邊,眉眼間和李肅暄有幾分相似,但因為面頰長的過於方正,鼻樑低,看著有點像塊麻將牌。
“麻將牌”見江小舟膽敢直視自己,原本就已經瞪成銅鈴的眼睛睜得更大,掩不住的輕蔑從他眼角眉梢冒了出來。
李殷正見二皇子益王李肅昀的話大煞了之前的氣氛,忍不住暗自皺眉。可還沒等他說話,就見席尾有人緩緩站了起來,“二哥說的極是。家中僕從口不擇言,有冒犯天尊之嫌,皆是我管教無方之過,若是有罪名,我願一力承當。”
見李肅昭為了個廚子挺身開脫,李肅昀的氣焰頓時消了很多。他換了張臉面,扯著笑搖頭道:“肅昭言重,我只是一心想著皇上,這裡不比在京城,凡是還是小心為是。按規定,只有四品以上帶刀侍衛方可在駕前配刀,這位廚子無官無品,自是不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