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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阿初終於失控地大喊,眼淚湧出,回摟著紀氏不肯撒手,“母親,莫怕……”
我傻傻得站在一邊,沒有淚,可心還是被人用鞭子抽著,好疼!
紀氏一手緊抱著阿初,虛弱得從褥子裡抽出那件縫縫補補的紅襖,“從今而後,你就不是母親身邊的孩童了,要記得自己是誰,要堅強……”阿初死死扣住那間紅襖,淚終於從眼裡湧出,“孩兒知道!”
“知道就好,那身著黃袍的就你的父親,紅袍的就是你。”紀氏摟著阿初的臉,“你長得同他真的很像,去吧,去見見你的生父,去吧……”
她緩緩得放開手,淚落不止得推開阿初。
“去吧,去見見他,莫要任性,讓他抱抱你……”
這個美麗的瑤族女子,微弱得像浮萍,最後一絲牽扯還要自己親手送出,她的生命終究帶著悲色。
阿初被侍衛半拖半請得送進那個轎子,一頭散發竟還未束,走過時他看著門邊的我,眼神裡滿是倔強和委屈,我的小悟空……我知道你不願離開,不願去面對那個棄你不顧的父親,你的委屈我懂。可你的倔強,我不敢多想。
那條路,終究還是有你的身影。
“放心!我不會讓他有事。勸勸紀氏,有的事情終有一個結果。”
拉住張敏的衣袖,我哽咽著說,“過去……對不起……可求你好好照顧阿初,凝兒在這求你了。”
他拍拍我的手,“莫哭了,這不是生離也不是死別”說完便抬手帶著太監侍衛就起身走了。
我回看垂在床邊的紀氏,這怎麼不是生離死別?她還哪有一絲生氣在,那句兒去娘心也去了,正是臨別遺言啊。她身體氣虛不支,怎麼能受這樣的打擊。
阿初走後,紀氏就陷入混沌中,一會焦慮,一會恐懼,一會哭泣,真真是入了夢靨醒不過來。
原來,沒了阿初的冷宮,真的很冷。他是我們一眾人心裡的希望和暖意。
正午,冷宮就被更名安樂堂
呵呵,安樂堂,我們終於走出了冷宮,進了安樂堂,可是真的安樂了嗎?看著安華和繡兒的臉,我欲哭無淚。
“收拾收拾東西吧,就要出去了。”安華在一旁靜默地說。
連繡兒都知道沉默再沉默,我不禁失笑道,“都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怎麼我們一個個都成了病雞病狗。”
安華收拾著被褥,苦笑著搖搖頭。繡兒也不言語開始替我打起了包裹,喃喃地說,“昇天還是入地,繡兒都跟著縣主。”
眼眶發酸,竟還是哭不出淚來。心裡默默唸著紀氏的囑咐,要堅強!
收拾好了行囊,繡兒摟著我坐在床榻上,兩個人楞楞得出神,只有安華依舊和往常一樣平靜地做著自己的事情。心裡攪得和一鍋粥一樣,理不出個頭緒。擔心阿初那樣披頭散髮的樣子,會不會惹皇帝不高興。皇帝會不會覺得阿初不是他兒子,這年頭又沒有親子鑑定,滴血驗親也會有意外,可最最擔心的是阿初的性子,他不會連他老子的面子都不賣,傻愣愣地做個傢俱?
正愁著,吳氏來了。
“終於去見他了?”
木訥得點點頭。
“放心吧,張敏會護著他的,吉人自有天相。”她淺淺笑著,“你們也快出去了。”
一陣苦笑,啞著嗓子道“怎麼像刑滿釋放,又像臨終遺言似的。”
“……你個丫頭,說話還是不知分寸。一朝出了冷宮,今後的刀林箭雨要多多小心。”她顧自坐在我身邊,失神得說,又像在叮囑當年的她自己。
“阿初的性子冷,但是不是無情,這些年他一直有來看我,要不是他我也活不到今天。”
淚倏地滑落。我點點頭,其實周洪謨那天來時,我就猜到了幾分。
“阿初其實像他,性子溫婉善良。”
“誰?”我看她,突然明白過來,不可遏止的一臉厭惡,“呸!”
“你怎麼這麼厭惡…他?”她不解得看我,“我都放下了,你有什麼不能放下的,你總得為阿初著想。”
那個皇帝,沒有大腦的男人,寵個女人害死了這麼多人,還善良。朝政阻滯,太監作亂,後宮干政,草菅人命的事情統統是他不長眼,默許的緣故。讓我對他有敬畏之意,不好意思,做不到就是死也做不到。我一口唾沫星子噴死他,破皇帝,在其位不謀其政,我呸!臭垃圾!如今還厚顏無恥的搶走阿初,他憑什麼!呸!垃圾!
她見我說不理,只能說了些安慰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