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嚥下眼中氣焰,笑了開,她伸手拿過紀羲禾手上拿著的休書,笑得樂不可支。
“休書?哈哈哈。。。。。。”
何瑾笑了好一會兒才站直了腰,她擦乾眼角笑出的淚花,看向紀羲禾,“王爺是在說笑吧,”她指尖在休書上摩挲,挑眉道:“這上好的題花宣紙可不是窮人家用得起的。”
何瑾尚是何府嫡女時用慣了這題花宣紙,一眼瞧去便知休書不是杜墨洳的親筆,何況真正的休書杜墨洳早已給何瑾收了起來,今日杜墨洳也不會多此一舉地再寫一封。
何瑾轉身,在簡陋的茅草屋內室取出一木匣子,木匣子裡裝的正是杜墨洳幾日前就已寫好的休書。
當年杜家念記何瑾外祖的舊恩,為何瑾外祖申冤翻案得罪了丞相,又在何瑾遭相國府退婚時請旨賜婚迎娶何瑾給她解難,幾日前杜府遭難的訊息傳來,杜墨洳更是當即想著的便是如何讓何瑾不受牽連,這份恩情何瑾自知是無法償還的。在杜墨洳將休書遞與她不願牽連她時,何瑾雖是收了,卻沒打算藉此來苟活。
何瑾將兩份休書覆在一塊,揚手撕碎,耳邊伴著宣紙撕裂的清脆聲,何瑾面色輕巧地問:“王爺,您說這下民女還能不能入杜家的墳?”
紀羲禾離開後,何瑾在山崖邊找到了被白雪覆蓋的杜墨洳,他身上的血漬已經乾涸,何瑾揹著他回了草屋。
血從磨破的草鞋裡滲了出來,何瑾眉梢上積著白雪,衣衫單薄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她捂著杜墨洳的手,哈著氣,同他聊著今日取藥時在鎮上聽來的趣事。
“王家的媳婦生了個胖小子,喜壞了王大爺,聽說過幾日要請鎮上的人家喝酒呢,”何瑾唇角掛著笑意,伸手替杜墨洳扯了扯被褥,把腳邊的被子又往裡塞了塞,“天冷了,別惹了風寒,不然家裡的藥罐子可就不夠用了。。。。。。”
院子裡北風呼嘯,屋裡的風聲也不小,蓋過了何瑾的話,吹熄將要燃盡的燭火。
半月後,村裡的人發現了凍得僵直的二人,均為這對好心卻不長命的夫婦灑下了幾滴寒冬裡的熱淚,挨家挨戶湊出銀兩給他們草草下了葬。
回首紀羲禾來的那日傍晚,新帝就派人找到了何瑾。新帝想要讓杜墨洳這先帝御封的“第一聰明人”為自己所用,不料他還是晚了紀羲禾一步。
紀羲禾要趕盡殺絕並不無道理,皇上明面上對他言聽計從,暗地裡卻是恨之入骨。若讓杜墨洳活著,丞相一家恐怕要夜不安寢了。
杜墨洳沒了,何瑾卻在,她將杜家多年收集來的相國府的罪狀呈給了皇上。
何瑾早就有心告知新帝這些事兒,但當年新帝羽翼未豐,莽撞行事只會兵敗屠城,等到今日總算是時機已到,卻也只剩下何瑾孤身一人了。
何瑾自然不是個愚笨的,皇帝在想什麼心思,她心裡明白,皇上想知道的她如一闡述,欲知未問的,何瑾也細細道明。杜墨洳生前寫的那些治國之道,為君之理皆給何瑾一一搬出,她不怕皇帝沒有殺紀羲禾的心,只怕皇帝沒有殺紀羲禾的本事。
以往的何瑾是個安分隨和的,其父何晏黎助丞相紀廣居謀害外祖,她無法原諒卻也不能割斷這血脈親情;
疑心二姨娘毒害孃親,她沒有證據,不可妄自定論;
二妹何婉得父親喜愛,佔了嫡女之位,何瑾只怪自己命不好,不如何婉討人喜愛;
相國府退婚,何瑾也不怨,畢竟明眼人都能算清這筆賬,娶自己這不得勢無人庇佑的有名無實的孤女,自然不比迎娶名滿帝京的才女何婉來得好。
在何瑾嫁入杜府,弄清一切之後,她才覺得自己真真是蠢鈍不已。
還在先帝賜婚那會兒,紀羲禾便借她的由頭與何婉暗中私會,已是好生將何瑾利用了一回,相國府又誣陷外祖,陷害杜家,紀羲禾還在何瑾的眼下殺害了她的恩人,這一筆筆賬何瑾可記得清楚。
活這輩子,死了,何瑾不是不怨,只是沒本事去怨,僅能說服自己放下,了結一生早日投胎做人。
心裡打著在奈何橋邊遇著杜墨洳,一起嚐了孟婆湯,投了那輪迴道,來世再重逢的心思,何瑾喝下了備好的毒。
再睜眼,何瑾只覺她給老天爺狠狠戲耍了一回。
何瑾十二歲喪母,爾後三年被接到了外祖家為母守孝。期間何瑾鬧了場大病,其父何晏黎不聞不問,反倒扶正了二姨娘安氏,因此事,外祖與其父交惡,自那以後何晏黎倒向丞相一派設計謀害外祖。
就在何瑾十五歲的及笄宴上,朝廷派兵入府,外祖陸家滿門抄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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