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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霧都孤兒》給華祺留下了,連同那本海倫?凱勒的《假如給我三天光明》一起送給了他。直到許多年以後我幫他整理房間的時候,我才再又看到這兩本被我送出手便拋諸腦後的書,書頁裡夾著幾張他看書時做過筆記的紙。其中有三張我一直留存在自己的日記本里,這份紙稿是他一篇小小的隨筆,也是我們四年級全校組織的一場演講賽中華祺的演講題。
演講賽是在四年級下學期組織的。比賽前半個月學校經由每個班的班主任向班級同學傳達比賽規則,可自行報名,也可由老師指定同學參加。正式的全校比賽是每班抽出兩名,最後決定三個獲獎名額。若是班裡報名人數較多,就先由各班自己決出參加校賽的兩個同學。我們四年二班在學校的活動中是出了名的積極,不論是文藝的,體育的,或是別的什麼有趣的活動,總是免不了大家一番勇躍的報名。
由於華祺是老師點了名要參加校賽的,班裡的幾輪演說也就免去了他的參加。除過作為班主任的語文老師,華祺便是另一個有資格選出我們班另一個比賽名額的人。華祺一直是希望我和他搭擋參加的,在還沒有輪到我上臺演說的那幾天裡,華祺總催促我寫出幾篇好一點的作文來再一起對它們討論修改。但是因為我太過熱衷於對音樂的追求,每次輪到有排練節目的時候,我便把華祺的叮囑忘到了一邊,即便偶爾回家寫了幾篇作文,那也是匆匆而過不加潤飾的東西。
班級演說的前一天下午正好有我歌唱隊的排練,華祺做完值日後在教室等我。最近這些天等我的下午,華祺為了背誦講稿沒再花時間教導梅田田的功課,那天我排完節目回來教室,卻看見華祺將我所有寫出來的我自認為是一塌糊塗的作文從頭至尾認認真真地改了一遍。作文紙上竟都是些密密麻麻被他劃了又再添過的字句。
我看過這些被他修改了的作文,沒有想好還是不好,只覺有一股想笑的衝動壓在心底卻笑不出來。華祺問我:“佳佳,你看哪一篇比較好?”於是我又重新看了一遍,挑出修改後的文字性格與我較像的一篇,說:“小祺,你的作文寫得比我好,可是我覺得有些句子你表達得太熱情了,跟你一樣顯得很柔弱,如果我把這些東西在課上讀出來,老師一定知道那不是我寫的。”
華祺笑著接過我挑出來的那篇作文,說:“這篇我幾乎都沒改,早知道我就不要花那麼大力氣了,不過我也覺得這篇是你寫過的幾篇裡最能表現你自己的一篇。”
這是一篇什麼文章,我現在已經不記得了。想來也該是一些描述自己未來夢想,對生活希望的內容;對於現實的我們,夢想未來的生活並沒有多大的意義,權且只作為一份少年時期的幻想罷了。
假如生命剩下三天
我沒能成為和華祺一起上大講臺向全校老師同學演講的那一個人。班主任向班級公佈這個名額的那節語文課上,華祺回答問題的積極性比平時降低很多,常常埋下頭看著課本上的字。我的座位在他另一排的鄰桌位上,時時地看到老師的眼睛轉向華祺的位置,知道老師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我趁著老師轉回身在黑板上寫字時伸手敲敲他的桌面,偷偷地向他點了點老師的背影。華祺先是一愣,後又笑了笑,轉回頭去在書本上寫起了字。
下一次老師再轉向黑板時,華祺把他的課本遞到了我桌上來。在課本邊角的空白處,我看到他寫的一行字:別灰心,下次我們好好準備一定能成功的。我低頭看了很久,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只覺得這傻傻的華祺一次一次地讓我產生哭笑不能分辨的情緒波動。後來,我在課本上填了一個“謝謝小祺”把課本還給他認真聽起了課。
班主任老師沒有讓我和華祺一起參加,我想,並不是因為我的作文不夠好或者是我的演講很落後。我和華祺的關係是村裡很多人都知道的,從一年級到四年級,我和華祺的形影不離友愛相處也是學校老師同學們統統看在眼裡的,但是我們從來沒有遭致過老師的批評或是同學的嘲諷。大家以為,我和華祺本來就是該一起的。老師沒有讓我和華祺一起參加,大約正是因為無論華祺和我哪一個站在臺上,都是有著另一個人在裡面的辛勤耕耘。
而我一開始就知道,這一次的演講賽,華祺必定是能夠奪魁的。
然而比賽的那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樣在家門口等華祺一起去上學,等過了七點左右,華祺依然沒有來。匆匆朝我家趕來的,是華叔。華叔跟我說:“佳佳,你還沒走呢,正好,你到學校幫華祺請個假|ūмDтхт霸氣書庫сοм網|,他昨天半夜突然發起了高燒,華叔馬上要帶小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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