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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聞舟掃了我一眼,淡淡道:“你不配。”
“我知道我不配,但我不記得了。”
這不是否認和推脫,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我不記得了,所以我不能保證自己沒做過。
同樣地,我也不能確信自己真做過。
聽上去有些無賴,但這卻也是最為公平的。
嚴聞舟笑道:“我當然知道你不記得了。”
“你也應該慶幸你不記得了,如果現在坐在我面前的是恢復記憶的華國三皇子司馬惟,那麼……“
嚴聞舟說到此停了下來,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他優雅地舉起了酒杯,放在鼻前輕輕嗅了一番,搖了搖頭,便將酒杯裡的酒倒在了地上。
伴隨著杯中酒倒落在地上的聲音,嚴聞舟一字一句道:“我一定會拼盡全力。”
他的臉上再無半點笑意,面孔是我從未見過的陰鷙猙獰,他的雙眼銳利得就像一支弦上待發的毒箭,恨不得下一刻便射穿我的心,毒遍我的五臟六腑。
“殺了你。”
杯中的酒流完後,他將酒杯放在了桌上。
再看我時,他已然變成了平日裡溫文爾雅完美無缺的嚴聞舟,他的笑容還是那樣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彷佛剛才那副猙獰的面孔和充滿殺戮的話語都只是我做的一場惡夢。
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才算何時宜。
我腦子裡一片空白,獨獨想到了戲曲《有間道》中的一句唱詞。
我不知道自己配不配說出這句話,但我還是說了出來。
面無表情地說了出來。
“以前我沒得選,現在我只想做個好人。”
沉默,無聲。
酒鋪裡安靜得如死寂一般,似乎就連窗外吹進的微風都在此時停了下來。
沉默良久,嚴聞舟嘆道:“你做到了,所以我不會殺如今的你。”
我不相信嚴聞舟的這句話。
他不殺我,恐怕不是因為如今的我是個所謂的好人。
我知道他不殺只是為了她。
那個和我同床共枕七年多的她。
那個碧衫髮帶任性地要把我的傳奇本全收繳了的她。
那個往日裡高高在上,可無助時只能在我懷中痛哭的她。
一想到她,我深吸了一口氣,問出了一個我不願知道答案的問題。
“那麼她知道這件事嗎?”
嚴聞舟知道我口中的“她”是誰,也知道“這件事”是什麼事。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片刻後嚴聞舟淡淡道:“好好待她,她比你想的還要愛你。”
話已至此,再無話可說。
嚴聞舟飲下了壺中最後一口酒,隨即站起身,拍了拍衣衫。
“多謝司馬兄今日的款待,也謝謝那日司馬兄替我清了酒帳,付了轎錢。只是嚴某實在不喜歡欠人財物,今日便把錢還給司馬兄。”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轉身欲走。
但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又轉過頭來對我笑道:“最後嚴某真心祝福司馬兄一句。”
我喝著酒靜待後文。
嚴聞舟決絕而篤通道:“祝你終其一生永無恢復記憶的一日。”
好一個“終其一生”,好一個“永無”。
恍惚間,我竟分不清這是充滿怨恨的詛咒,還是滿懷好意的祝福。
我唯有仰首對上嚴聞舟含笑的雙目,認真道:“謝嚴兄吉言。”
也謝謝你終究沒有回答我最後問出的問題。
第32章 當爹的日常
嚴聞舟離去前說的那句話很恨,很毒,也很真誠。
那句話裡他沒有稱我“大人”,而是叫的“司馬兄”。
同樣地,我還禮時沒稱他“嚴大人”,而是叫的“嚴兄”。
不在官場,不在朝堂,沒有君臣,沒有尊卑。
只是兩個一起喝酒的熟人。
沒有多熟悉,但至少不陌生。
因為不陌生,所以我和他透過彼此的眼神達成了心照不宣的共識。
那日除了喝酒再也沒有旁的事情發生。
我沒有拆穿他的陰謀,他也沒有說出他查出的真相。
所有的話都是酒話,所有的言都是胡言。
不足一記,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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