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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聞舟神色恢復如常,平靜道:“原來是那裡,其實這個故事還沒完。”
“是嗎?”
嚴聞舟點了點頭道:“那麼大人可願聽完這個故事?”
“願聞其詳。”
嚴聞舟道:“不知大人是否覺得使團遇害一事很是古怪,若說賊人只是普通山賊,可使團從華國所帶回的物品卻分毫未丟,更遑論普通山賊是否能勝過朝廷挑選的得力侍衛。可若不是山賊,那麼在慶國境內又有誰會做出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聽著嚴聞舟的話,我內心開始莫名不安,臉色漸漸變得蒼白。
我想要開口制止,卻又說不出制止的理由。
只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告訴我:如果我再聽下去,會得到一個十分可怕的答案。
比我曾經腦海裡一晃而過的答案還要可怕。
“我年歲漸長後便開始查探此事,然後我漸漸地發現使團遇害之事與一對兄妹脫不了干係。原來當初慶國使團中的一位使者對一位他不知身份底細的女孩起了色心,言談舉止皆有輕薄冒犯之意。事後女孩將此事告訴了她最親近的一位哥哥,哥哥聽後便答應自己的妹妹,一定替她報仇。兄長護妹,無可厚非,再來此事本就是使者理虧。那位哥哥大可稟明華國皇帝或是直接出面為她的妹妹討個公道,甚至可以上書慶國,請我國陛下聖裁此事。若那位哥哥莽撞一些,也可暗中派人將那使者打一頓,長他記性,讓他受到應有的教訓。這本來是一件小事,但後來卻賠上了上百條人命。”
“大人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嚴聞舟飲了一杯酒,自問自答道:“因為那位哥哥不是一位普通人,他是一位不世出的天才,但更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瘋子。為了替妹妹報所謂的仇,他殺了上百無辜的人。更可笑的是,這未必是因為他有多愛他的妹妹,他這麼做只是為了試驗,為了趣味,為了炫耀。為了看他親手組建的赤羽衛能否和慶國精心挑選的使團侍衛一較高下;為了享受算計的快感和品味殺戮的血腥;更為了能在他的父親面前炫耀他的才智謀略,讓他能自豪地對他父親說‘看,我竟能在慶國境內伏殺慶國上百人的使團,事後不留下一點痕跡,讓慶國的人查而無果,就算懷疑是華國做的又能如何?因為他們沒有任何證據。’如那位哥哥所料,他的確沒留下一點證據,就算我查探了這麼多年也無法找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只能拼湊出這樣的真相。”
嚴聞舟的聲音沉了下去,帶著深深的遺憾,隨後他又高聲道:“不過,這樣的真相於我而言已經夠了,至少我知道了殺害周大哥的兇手到底是誰。”
“大人可也想知道?”
我低聲道:“嚴大人喝醉了,不必再言了。”
嚴聞舟突然大笑起來,我從未見他笑得如此開懷過。
“我的酒量是不好,但也沒有這麼差,只是你不願聽罷了。因為聰明如你,此時已很清楚我說的那對兄妹到底是何人?”
我不敢看嚴聞舟的眼睛,只能默默地看著酒杯裡的酒。
“你不願聽,可聽故事哪有不聽完的道理?還是讓我來告訴你吧,那位妹妹便是當時華朝的四公主,如今華國的女皇陛下。至於那位哥哥,自然便是與她最親近的華國三皇子,如今的慶國皇夫。”
“也就是大人您!”
我早已料想到此事與華國脫不了關係,卻沒料到結果竟是這樣。
更可怕的是,此刻我的心中沒有任何懷疑之情,只有滿腹的惶恐和悔恨。
不是因為我全然相信嚴聞舟的每一句話,而是因為很多時候知古便可推今
就像我信了幾分宋承出牆那般,因為宋承以往本就是臭名昭著的花花公子。
我不瞭解也不認識以前的司馬惟,但我卻隱隱約約地覺得:司馬惟不是一個好人。
沒有理由,只是一種直覺。
我不願再想。
我閉上了雙眼,啞聲道:“對不起。”
如此蒼白,如此無力。
但除此之外,我不知該說何言。
就算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但那不是理由,如果當真是過往的司馬惟造下的孽,我無法推脫,更無法否認。
沒有人能否認自己的過去,就算遺忘也不行。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
很多事情不是你認為你沒做過,你便沒做過。
就算如今的你清白無辜,但又怎能保證過去的你雙手上沒有沾滿過鮮血。
我不能保證,所以只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