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片刻後,我抬首對宋承道:“恭喜你,你解脫了。兵書交給了我,此後你便再沒什麼可逃避的了。”
宋承道:“是呀,燙手的山芋總算落到了旁人的手中。”
我道:“其實你找我做交易,並非是認為我有多麼想要這本兵書,你不過是想尋個能說服自己的藉口將責任全部卸下。”
宋承道:“大人何必點的這麼清楚,做人嘛,就應該糊塗些。”
他頓了頓又皺眉道:“我雖看得出大人對兵書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大人此番的舉動和我料想的還是有些不同。”
我問道:“你覺得我會迫不及待地翻看嗎?”
“我覺得常人都會如此。”
我道:“我不會看它。”
宋承嘲笑道:“我知道大人是君子,但這話說得未免太絕對了些,也太容易打臉了些。”
“不瞞你說,在答應你的那日,我便做了個決定。”
我不是聖人,無法全然掌控自己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會迎來尋回記憶的那天,更不清楚曾經的司馬惟是否會像窮兇極惡的修羅夜叉般揣著巨大的野心迴歸。
到了那一日,落在我手中的兵書,亦或者是他手中的這本兵書定會有用武之地。
但這卻不是如今的我想見到的,也不是天下的人願意見到的。
所以我做了個決定。
宋承挑眉問道:“大人做了什麼決定?”
我不再回答,而是拿著兵書走到了一盞宮燈旁。琉璃宮燈,華貴奪目,流光溢彩,我取下了燈罩,沒了罩子庇佑的燈火,暴露在了微風之中,隨風而舞。
搖曳的燈火照映在了我的臉上,不覺灼眼,更不覺火熱。
隨即,我把兵書的一角放入了燈火之中。微弱的燈火如毒蛇般慢慢地爬上了殘破的兵書,毫無章法地在其古舊的身軀上蔓延,所過之處,一片焦黑。
身旁的宋承見我此舉,頓時驚撥出聲:“大人。”
他幾欲走上前來,出手阻止,但最終還是留在了原地,一步未動。
我沒有回頭看他,而是認真地盯著眼前的火光,淡淡道:“我說過你還是在乎的,在乎兵書,在乎責任。”
“但事到如今,就算你後悔也來不及了。因為你已經把兵書交給了我,正如你說的那樣,作為持有者,我有權利任意處置它。”
我看不到身後宋承的面孔,更無法看見自己的面孔。
不知在火光照映下,我的這副面孔是平靜淡然,還是猙獰扭曲,我希望是前者。
火勢越猛,燃燒後的焦味也越濃,但濃烈的焦味很快便被燻滿一室的香味所替代。如同一股濁流,匯入大海之中,頃刻之間便再難見其汙。
最終兵書全然被火蛇吞噬,掌握著千萬人生死的絕世兵書成了一堆灰燼,盡數散落在了燈座上。
就像那些坐擁天下的君王們最終也不過是一抔黃土,一個接一個地深埋在地底中。
一切塵歸塵,土歸土。
這便是人世間千秋萬載不能動搖的法則。
這時身後傳來了宋承的嘆息聲。
“大人你說錯了,我不後悔。或許……你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
“我也不後悔。”
我無法評判此舉的對錯,或許將來的我會痛罵此刻的自己,但至少如今我可以像宋承一樣,問心無愧地說“不後悔”,如此足矣。
片刻後,宋承雙眉舒展,開起了玩笑:“若後世真如川月先生所說的那樣,有勞什子承貝爾獎,那大人此舉定會贏得承貝爾平寧獎。”
我也笑道:“那我這算不算響應了川月先生口中的聯合國的號召。”
若後世人知曉這事,不知會不會心生敬佩,畢竟我是將生化武器扼殺在搖籃中的第一人。
我們二人笑過後,宋承又道:“我知道大人沒有那般大的野心,但我卻不曾想過,大人竟真如此決絕,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大人可曾想過,有一天這兵書或許能保你性命?”
我道:“或許也會成為我的催命符。”
“你說過,這叫‘未雨綢繆’。就連我的祖先宋飛那般偉大的人物都不得不這樣做,莫非大人覺得自己能做的比他還好?”
“我不敢和宋飛大將軍相提並論,更不敢說能比他做的更好。”
“那大人為何還這樣做?”
“因為我和宋飛大將軍終究是不同的。”
宋承不解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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