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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懂了,就記著我說的話……你什麼都沒有,連夢都是他人前世的幻影。”
耳畔的腳步聲如來時一般遠去,夙沙無殃睜開眼,發紅的眼眸映出天上一輪慘色的晦月,深深的恨意刻遍眼底。
“……我記住了。”
……
新婚次日,聶言自書房裡醒過來,揭去搭在面上的閒書,茫然了片刻,一眼在旁邊的琉璃鏡裡瞥見自己還穿著喜服,這才恍然。
哦,他成親了,新娘是別人,呵呵。
之所以勉為其難地答應下這樁和親,並不是因為臬陽公希望他成家,而是宋明桐說,西秦的和親有貓膩,這個郡主也有問題,將來朝中萬一和西秦開戰了,他也好名正言順地和離。
畢竟聽說這南亭延王郡主,在西秦等著接盤的人排起來能繞帝都一圈。
“世子、世子,外面的客人都起了,咱們是不是要出去見見?”
臬陽公府向來豪氣,府中飲宴太晚,有些醉醺醺的客人懶得回家,直接就在府中客房歇下了,此時也恰好是起身時。
待走出門時,一排侍婢正從門前過,小聲議論著。
“芳姐姐昨夜也睡著了?”
“是啊,這可太失儀了,昨夜是郡主從西秦帶來的侍女服侍的,也不讓我們進去請罪,該如何是好。”
“那可怎麼辦,世子本就留郡主守了一夜空房,我們還侍奉不周,這……”
聶言本是個憐香惜玉之人,無奈情路慘遭狗官,這一年來不近女色,宛如一尊佛祖,此時一聽侍女們如此議論,人性被喚起,本來要去會賓客的步子一轉,走去了東廂。
不料剛一踏入東廂院,便聽見裡面西秦的侍女厲聲道——
“我家郡主已然許人,還請秦大人勿要糾纏!”
……什麼什麼?
那院中正是先前傳得滿城風雨的秦爾蔚,此時正痴痴守在門口,看模樣像是酒還未醒一般,眼巴巴道:“秦某此來只為向郡主當面致歉,不求其他,還望郡主允見。”
聶言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不禁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心想這南亭延王郡主還算是好的,若是他當時娶了陸棲鸞,婚後第二天洞房前指不定打成什麼樣子呢。
慨嘆間,只見洞房的門被一下子踹開,裡面一個重紫人影卷出,幾步衝出來,朝著秦爾蔚啪地一聲扇在他臉上,美目含煞——
“見尼瑪個剷剷!滾犢砸!”
標準的西秦國罵,那秦爾蔚被一巴掌扇得在地上滾了兩滾,當即便酒醒了,指著郡主手指不斷顫抖。
那新婚的郡主彷彿真是被氣著了一般,道:“看什麼看,批臉不要!個抓吧腦闊兒!”
罵完,又怒氣衝衝地衝出院門,看聶言呆立在門口,臉色一整,漠然道:“世子是來喊我去給臬陽公敬茶的嗎?”
“……”聶言被鎮住了,茫然點頭。
嘖,你們東楚男人真的是……討厭。
夙沙無殃正想著怎麼回絕時,忽聞有人尖聲吼道——
“有刺客!快保護公爺!”
第120章 聶氏督軍
次日早朝; 朝堂上氛圍詭譎。
皇帝還未來,百官入了殿,有些離得遠的竊竊私語; 不時往東滄侯的位置看去,而另一側,身居太保的聶言難得上朝; 卻看著陸棲鸞那頭一言不發……似有硝煙暗燃。
“聽說了嗎?”
“聽說了; 臬陽公遇刺; 陛下把半個太醫院都快搬過去了; 都說那一刀正中肺腑; 雖說拿靈藥吊住了,但也不過是這幾天的事了。”
“可憐了,昨日府上還辦喜事,轉眼間就……”
“我也去蹭了個喜酒留宿; 早上出事時,梟衛府是先來的; 我隱約看見那刺客留下的兇器是一把刀; 刀上雁翎紋; 得合兩三個家丁才把那刀抬走……”
雁翎紋,極重的長刀; 單這兩個特徵; 朝中有人不說,單誰都知道那是誰的狼狽之交。
有人嗤笑一聲:“先是梟衛府,後是臬陽公; 咱們這位首輔,對太上皇的舊部,可真是急得很呢。”
臬陽公反對向百濟出兵,據說參加聶府大婚的賓客還聽見臬陽公訓斥過陸侯云云,不歡而散,次日一早便出了這等事。
待到宮中的朝鼓一響,殷函一臉陰沉地坐上龍椅,不待百官出聲,先就沉聲道——
“朕很失望。”
百官垂首不敢語,只不過餘光都在拼命地往武官前列處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