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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派人暗中前往西秦查探異人之事。
一查之下,愕然發現如今之西秦早已不是西秦先帝在時那般強盛,朝中內外皆被天機道與易門兩大勢力蠶食滲透。
天機道雖同有卜易之能,卻困於門規、又畏懼天道輪迴,不願為求卜之人預見天機,而易門反之,利用窺天之能,收羅朝臣無數,勢力擴張甚劇,以致於引起皇帝警惕,在國境中大加打壓。
楚皇聞知箇中內情,對易門殊為在意,雖並不相信龍脈之論,仍是派人以千金延請易門之人入楚。使節聯絡上易門之人,致以楚皇禮賢下士之意,可易門之人不受,傳話說使節東來不易,當晚三日回楚,否則三日晴三日雨,三日殺劫臨。
使節見易門之人神神秘秘,頗感不悅,不聽他們的建議,依然按時回楚,豈料路上竟真的是三日晴三日雨,到了第九日,入了東楚地界,偏偏被路上山匪劫殺,只逃出一個護衛,將此玄異之事密報給楚皇。
東楚內朝這才對易門刮目相看,亦有知之內政者言,易門原與天機道一般為隱世一脈,此代天演師接任後,開始厲行入世,欲推天下入一統。
楚皇對箇中玄異並無興趣,但易門“圖統”卻是吸引了他,即可派人再三邀請易門入楚,為東楚立龍脈奪天下,甚至不惜以莫須有的罪名處死一名得罪過易門外支的朝臣,以交好易門。
如此作為,半載後,終於引得易門之主天演師攜易門之人入楚。然而天演師本人並不露面,只派遣數名手下面聖,要求設一特殊衙門,擁有絕對權力,給他一年時間,便可整頓完東楚內政,將大權收歸皇帝。
時楚皇正因西征失利,正受到一干老臣譴責挾制,當即便同意設立梟衛府。果不其然,易門手段狠辣,全然不顧東楚朝野罵名加身,瘋狂掃平朝中不平之聲,動輒以家小大局為挾,不到一年,朝中臣子皆不得不望皇帝之命令列事,楚皇終得大權獨攬。
楚皇雖嚐到了好處,可人心不足,催促天演師為東楚謀劃與西秦開戰一事,然而天演師卻傳話說時機不至,需得回西秦將西秦龍脈壓制,方可謀劃一統江山之事。
楚皇不悅,口頭上放天演師回秦,暗中卻派人密切監視,待天演師再次歸來東楚,得來密報卻說天演師根本就沒有去調查什麼龍脈,而是一年一度祭奠亡妻之時到了,非要回去不可。
當時知曉此事的近臣深覺被騙,向楚皇連番進言,一面說朝中臣子對梟衛府忍耐已至極限,一面又說買通了一名易門之人,說天演師推演天機有其獨特演算法,歷代天演師皆會在背上紋刻此法,剝其皮便可得其能云云。
楚皇急於舉兵,對天演師藏頭露尾之行早有不滿,心一狠便兔死狗烹,著人伏殺易門,生擒天演師,禁入當時作為護國僧人修行的修羅寺,令僧人剝去那傳言中的天演遺譜後,又發覺遺譜晦澀難解,又讓人把天演師救活,想讓修羅寺的僧人以蠱魂之術令他說出解法。
“……修羅寺的僧人言,他是個怪人,無心薄情,卻又魔根深種。曾派過修為淺些的僧人去勸導他,反被他一言一語引得佛心不穩,反倒因此失了禪心。無人解得遺譜,朕手下楚軍又等不得,只得先行開戰……可自那之後,楚秦交鋒便陷入膠著,絲毫沒有他在時那般順利。”
太上皇的語調平平淡淡,對自己做過的殺雞取卵之事只有些許遺憾,並無反省之意。或者說作為皇帝,他的一言一行必須是正確的,即便是錯了,也沒有回頭路。
陸棲鸞沉默半晌,道:“臣向來不信玄玄之說,如若天演師當真得窺天機,怎麼會連自己有殺劫臨身也算不出來呢?”
“這朕卻是不清楚了,不過梟衛府中陳年舊錄上當載有天演師被生擒時正失心成狂一事,想來多半是碰上了不清醒的時候,這才失手被楚人所捉。”說到這兒,太上皇略有感觸,道,“世間之人,強極則衰,智極則痴,廢弱之流中,屢有鳳飛九霄。”
陸棲鸞不知為何又想起當時夙沙無殃失魂之態,隱約覺得二者之間有所關聯,便記在心裡,又問道:“可陛下既已與之結仇,何必又如此荒唐地與之和解呢?起用這樣的人為朝臣,陛下用得難道就安心嗎?”
“不是和解,是不得不為之。”太上皇眸光微涼,道,“璽心,你可曾記得你二皇兄?”
殷函忽然被點到,皺眉道:“二皇兄當年謀反,已被父皇貶去北方,怎麼突然想起他?”
“易門之人暗地裡助他去了匈奴,正在集結匈奴勢力,打算南下殺回東楚。”太上皇冷笑道,“朕在時他不敢,幼妹登了帝位,他便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