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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那些婦人!憑什麼她們能直接與我們同臺競逐!就因為出身世家大族嗎?!”
“三朝未改之科舉,憑什麼女帝一臨朝,女子的考題便要比我們簡單些?!”
“現在連屠殺士子的事都出來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國學監內,詩幔紛飛間,平日裡文人素客風度翩翩,今日只見匹夫恨色,究其緣由,連士子自己都未必曉得,到底當真是因為憎恨那女侯,還是因為不平女子參加春闈,比自己走了更多的捷徑。
吵嚷間,後院門開,一隊官袍之人步出,學子們怨聲稍歇。
“見過周大人。”
“周夫子春安。”
周樂水的資歷與輩分實在是太高,站在那裡便無人再敢造次。
“考期將近,院外雖有風雲,爾等仍需守心志學,勿讓春闈抱憾。”周樂水淡淡叮囑,有人領情拜謝,有人卻面露不忿。
“周大人,學生自綿州赴試而來,如今尚未建功,同窗便無辜死於京中,如何安心考試,又如何對得起同窗家殷殷待望的老母?”
周樂水不語,旁邊亦有士子皺眉道:“林兄莫要在周大人面前無禮,國學監本就禁止學生結黨生事,邵安不聽勸阻煽動民眾鬧事,本就是失禮在前,又豈能——”
那林姓學子冷冷道:“那兄臺是支援朝中奸佞肆意妄為殘殺同窗了?”
“我幾時說過這等話?!”
“夠了!”
周樂水一聲喝阻,周圍士子一滯,自知不敢在此時得罪主考官,紛紛低頭受教。
周樂水道:“抨擊時事,是為官者之本分,但胸中當有明鏡玉尺,曉達大道,方有資格發聲,否則不明情況便胡言亂語,又豈能為百姓之榜樣?”
有人慾再言,周樂水卻轉過頭道:“宋侍郎,向眾學子宣佈科舉新政吧。”
本還糾結於時事計程車子們紛紛心頭一震,凝神望向宋明桐,心中卻是直犯嘀咕——科舉新政為何要又女官來宣佈?是不是女帝要再降女官擢拔的門檻,擠壓他們的名額了?
眾人一時緊張,卻聽宋明桐徐徐開口,將那新詔念下後,紛紛面露訝色。
“……此詔在國學監首頒,自明日至春闈前夕會在京中各處張貼,眾士子當有責廣而告之,家中有姊妹參試者,當做好加試準備。”
簡而言之,就是今年春闈,男子如常參與,考題與考制會與女子相同,且因女子參試門檻太低,春闈後女子中榜者,需在半個月後加試一場,透過複試後,才得授官。
士子們將張貼在國學監院中的新詔看了三四遍,心中不免納悶,有人質疑道:“女子學識本就不如男子,如此考制,讓女子與我等同臺競技,一同在貢院中熬上四個時辰,豈不是太過苛刻了?”
“這位兄臺好心胸,功名之爭還憐香惜玉,換我,只願把門檻更提高些。”
大多數士子暗地裡鬆了口氣,換做他們,一個月內連考兩次春闈,說是地獄也不為過,如是確然是偏向他們了。
“宋侍郎,冒昧問一句,明年起,女子若想參與春闈,是否也需得如我們一般,五月童生試、八月鄉試、十月省試這般一路考過來?”
宋明桐觀察諸位學子神色,早有應對質疑的準備,見剛剛那林姓學子有不依不饒之意,點頭道:“正是如此,君可有疑問?”
“自然有。”林姓學子道,“不說以往,便是今年,參與春闈的大多是京城世家女,在下說句公道話,此考制看似公允,實則浪費民力,如邊遠之地的才女,便是卓有其才,家族又怎會允許一個閨閣女子長途跋涉來京城,即便是來了京城,又如何與沐浴於京華物力中的世家女同舟競渡?”
宋明桐道:“所謂科舉便是以才擢賢,技不如人者,自然不得高中,君既為考生,自當有此覺悟。”
林姓學子道:“宋大人此言過於薄涼了,在下的意思是,既然州府女學子沒有應試做官的希望,也大可不必給他們希望,省得反過來抱怨朝廷,爭不如將人力物力加於官學上,換言之,讓這些才女的夫君得有做官的機會,對女子而言反倒是好事。”
他此言竟也博得了不少人贊同,林姓學子面露傲然之色,卻聽宋明桐輕嗤一聲,面色頓時一冷。
“宋大人有何指教?”
“無他,只不過笑君對女子赴試知之甚淺,卻搬弄口舌,如君這般之人,縱使春闈後同朝為官,年底的吏部功名簿上,也難見君名。”眾人愕然間,宋明桐語調倏然放冷道,“其一者,本官分明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