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第1/4 頁)
眾人點頭之時,陸棲鸞笑道:“宋公這就說得長遠了,男人若欲考科舉,只需依循律法,不拘出身;而反觀女官試,則需上查三代清白、下檢身家雄厚,去載千日欲考,九百鎩羽而歸,到最後選出的女秀才,家中莫非還缺了僕人教養子女不成?”
“胡說八道!這豈能混為一談?!”
陸棲鸞笑了:“那宋公的意思是,今年春闈將男女科舉門檻並個齊?好讓今年的舉子同舟競渡龍門。”
宋睿猛然咳嗽數聲,旁邊的御史給匈奴使者使了個眼色,後者眼底泛出一股深意,道:“久聞陸侯兇名猛如虎,起初入貴都時,還不懂街頭小兒所唱童謠是何意,如今卻是明白了三分。”
一提童謠,陸棲鸞還好,她身後的文官們頓時警鐘大作,深知這是謠言的一貫套路,連忙起身道——
“不過民間閒話,難登大雅之堂,使者何不多聽聽我楚地雅樂?”
匈奴使者一撇嘴,剛被堵住話頭,忽然殿後傳來一低沉男聲——
“朕也想聽聽,是怎樣的童謠?”
殷函神色微變,起身道:“父皇怎麼才來?”
下面官吏連連行禮,太上皇落了坐,讓人平身,道:“身子不濟了,本是想多睡片刻,聽說前殿熱鬧,這便來了。繼續說吧,是怎樣的童謠?”
匈奴使者眼底閃過一抹喜色,道——
“既然是皇帝陛下要求,小人便直言了,那京中童謠說的是——高平地,壓龍翻;商君墟,陰魂亂!乾坤顛倒天公怒,牝雞司晨日月換!”
高平地,是為陸,商君姓殷……至於後面乾坤顛倒、牝雞司晨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一片寂靜中,太上皇猛然咳嗽起來,紗簾翻飛間,袖上竟見幾許血絲!
“父皇?!”
太上皇擺擺手,一臉疲憊道:“今日便散了吧。”
不說話,不表態,但所有人都意識到陸棲鸞怕是要有難了。
匆匆宴散,匈奴使者嘲弄道:“小人只圖個趣兒,陸侯以為這童謠可押韻否?”
他剛一問完,外面突然有另一個同來的匈奴人連滾帶爬地奔進來:“大人!不好了!”
“怎麼了?大呼小叫——”
“王子的腿被打斷了!”
“什麼?!”
殿下一陣大亂,不多時,匈奴使者便眼睜睜看見蒙護不省人事地被太醫院的人抬走,而那對手不止毫髮無傷,面色都未有半分改變地走進來。
“你怎能下此狠手!”
詰問加身,蘇閬然淡淡瞥了匈奴使者一眼,道:“貴邦王子說讓我盡力而為。”
陸棲鸞道:“然後呢?我不是說讓你留手嗎?”
蘇閬然道:“我留手了。”
陸棲鸞:“……”
果然是留手了,就剩下手了。
匈奴使者怒極,只覺得今日被陸棲鸞戲弄了,高聲道:“陸棲鸞,今日之辱我匈奴記住了!草原上有句話——自傲者,終有報劫臨身!死無葬身之地”
眼底神光微冷,蘇閬然甫上前一步,肩上就搭上一隻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口裡說的話卻遠比他動手更加狂妄。
“為何不能自傲?我年二十,已輔九五階前,與我同齡時,爾不過秣馬之輩,莫說二十年後,便是今日今時,世上能斷言陸棲鸞生死者,誰人?”
……
三五日後,朝野因那童謠氣煞太上皇一事,暗潮洶湧。
而在匈奴使節的別館,正迎來一位外客。
匈奴的王子蒙護,纏綿傷榻兩日,也怨毒了蘇閬然兩日,到了第三日時,得了易門的尊主親自相贈的藥,止了疼,心思便活絡起來。
“葉先生,你易門的手段那麼多,能不能為小王搶了那女侯?”
葉扶搖像是甫從最枯燥的佛堂中出來,整個人仿若覆著一層疏離的霧,聽見蒙護如是說,語調亦未變道:“只不過一場誤會,王子胸懷若蒼穹,竟也如此記仇?”
“也算不得記仇,你們中原人也說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雖戲弄於我,可小王養傷時總夢見她一顰一笑,實在渴慕難耐。”蒙護眼中灼熱,道,“女帝尚且是個小娃兒,怎及得上已長成的女子風華絕代?小王再三考慮過,此番娶不了女帝,帶個女侯回草原也是好的。她出身勳貴,便是不要這個官位,也足以與小王相配,先生以為如何?”
“君子好逑……”將這四個字默唸一番,葉扶搖轉眸看向蒙護掛在旁側的短匕,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