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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衛的地牢已無那日般狼藉,取證完畢後都已收拾乾淨。饒是如此,陸棲鸞也在一側關罪官的牆上發現了犯人被燒死前抓撓求生的痕跡。
新的牢頭見她站著沒動,問道:“陸司階?”
陸棲鸞閉上眼緩了片刻,復又睜開,問道:“那些死的人,要多久才能把遺體或骨灰還給他們家人?”
“這說不好,一般被抓緊府牢裡的犯人,他家裡人唯恐被牽連,都當他死了,便是通知他們來領遺體,大多也是不會再來領的。”見陸棲鸞神色一暗,牢頭有道,“不過兄弟們也知道做梟衛少不得陰德有虧,每逢中元清明,鬼門大開時,都會去郊外鬼葬山燒點紙。”
“今年中元時……也叫上我吧。”
牢頭不知她為何有此感觸,心想大約是女人心軟,嘆了口氣便點頭答應。
陸棲鸞跟著牢頭繼續向裡走,遠遠地聽見鞭打聲與慘叫時,方重新整理了神色,面容冷淡地走入了刑房。
梟衛的刑房足有五丈見方,一共上下兩層,下層正中間燒著一隻火鼎,鼎裡隨時燒著烙鐵,四面懸垂著帶著倒鉤的鎖鏈,下面站著四個膚色青黑、面色木然的獄卒。八面刑架沿著牆壁排開,皆鑲嵌著精鐵獸環,尋常犯人一見這刑房,多半還沒說話,魂就先去了一半。
“陸司階,這邊請。”
下到了第二層,只見被審的孫順已經說不出話了,旁邊的獄卒拿著細藤鞭沾了水,往犯人身上一抽,便是皮開肉綻。
“先等等。”
陸棲鸞叫停了拷問,問正在負責審問孫順的梟衛道:“都一上午了,別吧人打死了,先說說他招出什麼了嗎?”
“他只說自己是裝死躲過一劫,絕沒有跟賊人串通。”那梟衛皺眉道,“陸司階,這孫順在地牢裡當了一年牢頭,尋常拷問他見多了不放在眼裡,怕是要上大刑。”
“屈打成招沒什麼意思,你歇一歇,我先問問。”陸棲鸞翻看著孫順的供詞,讓人拿布巾浸了冷水把他擦醒,方才問道——
“孫順,你說你當夜是聽見許羅在門口被人殺害,等到起火後,又見他獄卒被殺,一時害怕才裝死求生是嗎?”
孫順有氣無力道:“……是。”
陸棲鸞合上供詞,道:“既然賊人是從你身上拿走了鑰匙,你至少也聽見賊人說話了吧,他們是什麼口音,京城口音還是外地口音?”
孫順費力地抬了抬眼皮,道:“牢裡太亂了,四處都是犯人呼救的聲音……小人沒聽清他們說什麼……”
“好,當時情況混亂,無論是你裝死沒被賊人發現還是聽不清他們的口音,我暫且當你情有可原。那我再問你,他們奪了你的鑰匙後,他們是先放火還是先救人?”
孫順回憶了片刻,道:“是……先放火。我趁他們去第一層殺人時,才勉強跑了出來……”
“胡說。”
陸棲鸞臉色冷下來,道:“犯人是為了劫囚,不是為了殺人,放火?萬一燒到他們要劫走的目標怎麼辦?”
旁邊負責刑訊的梟衛皺眉道:“還不老實交代,先卸他一隻招子!”
孫順慌忙道:“大人!大人我說的句句屬實啊!他們的確是先去放的火,等他們折回來下到了第二層,我才連忙跑出來報信的!”
獄卒提起一塊燒紅的烙鐵面色冷凝地走來,陸棲鸞忽然想起什麼,道:“你們先等等,我去一趟燒燬的牢房,回來再審。”
陸棲鸞快步走回到第一層的牢房處,此次燒燬的都是東南角的牢房,犯人帶著火龍油,一點就著,所有牢房俱有不同程度的損毀。
第一層燒死了八名罪官,第二層失蹤了六名犯人。
陸棲鸞在八座焦黑的牢房裡來回走動,忽然覺出有些不對勁。
八座牢房裡,並不是所有牢房的牆壁上都有犯人臨死前呼救的拍打抓撓的痕跡的,有一多半是沒有的,僅僅是被燒焦了而已。
“一、二、三……六。”
正好六間牢房,沒有抓痕。
沉吟間,外面忽然有人來喊她。
“陸司階、陸司階!”
“怎麼了?”
“高大人把臬陽公世子抓了,你快去看看!”
“啊?”
……
“爺都說過三回了,人在花下死,受點傷也是常事,難道改日我吃個火鍋燙了舌頭都要上你梟衛府報備不成?拿人都不問青紅皂白的嗎?”
高赤崖惱火不已:“世子,哪有這樣巧的事?我梟衛剛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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