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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先帶過來看一看吧。”
陸棲鸞是這隊伍中官職最高的,是以下面那些兵曹主簿遇上什麼事都會來請示她一聲,連日來便養成了習慣,見前面的軍士把那傷著架了過來,便想過去檢視。
葉扶搖抬頭看了看山上被風吹得來回搖晃的樹木,忽然伸手稍稍扯了一下陸棲鸞的袖子,等到她疑惑地停下來,方才徐徐道——
“山中遇流民,必有匪類出沒,陸大人還是莫要小看了地頭蛇的好。”
“你怎麼知道?”
“知道就是知道,陸大人還是待在我身邊的好。”
陸棲鸞心中警惕之意剛起,忽然腳下一震,地面隆動,驚恐地朝山上一看,只見山上林木忽然倒落下來,整個車隊頓時大亂。
“山崩了,保護輜重!”“快保護陸大人!!”
這樣的山崩最是可怕,山石還在坡上滑落間,灰塵先就瀰漫開來,眼看著最前面一條沉重的滾木要往葉扶搖身上砸下來,陸棲鸞一急,便把他推開,自己往後躲閃過去。
她隱約聽見有人喊別去後面,但到底還是來不及了,山道瞬間被滾落下來的巨木砂石埋住了。
“咳、咳咳……”
連咳了好幾聲,陸棲鸞扇開眼前的灰塵,只見車隊被滑坡截成兩半,剛剛被架過來的重傷流民像是也被震傷了,在地上捂著腦袋。
陸棲鸞忙過去扶:“你沒事吧?後面有大夫——”
那流民睜開一雙冷冽的眼,忽然把她攔腰一攬,放出了一道煙火。
“兄弟們,開工了!大夫和藥草留下,其他的全部殺光!”
——臥槽???
山林間突然衝出來無數持刀流寇,軍士們都在前面,他們被截下的這半截車隊都是藥材和一些老大夫,陸棲鸞正要叫出聲,便聽扛著她的那個人說了聲抱歉,後頸一疼,便昏了過去……
……
不聽老葉言,吃虧在眼前。
如果再來一次,她以後再也不搶老葉的小魚乾了
陸棲鸞睜開眼,揉著發痛的後頸,坐起來發現四周是一片深林,旁邊是餘下的那半個車隊的藥材,和幾個被捆在樹上的老大夫。
陸棲鸞揉了揉發痛的腦袋,竟然發現自己沒有被綁著,連忙推了推旁邊的老大夫,發現他們脖子上都有被針扎的痕跡,像是中了某種致昏睡的毒,都睡得很沉。
她身前有一片小小的篝火,身上搭著一件像是別人特地給的披衣,一時間整個人有點懵。
……我們不是被山裡的大寇劫持了嗎?這什麼情況?
陸棲鸞坐起來在四周看了一眼,只見幽林四周持火站崗的身影極多,看那背影絕不是士卒的制式服裝。
“少主,這番你劫了狗官的藥材隊,回去在主公面前便是大功一件!可惜沒抓住隊裡的那個官職最高的典軍,不然等咱們把那狗官的頭剁下來往陣前前一扔,肯定能嚇那些官兵一跳,哈哈哈哈……”
陸典軍聽得脖子一涼,連忙躲在樹後,但接著便覺得他們說的哪裡有些不對。偷偷看過去,只見篝火堆後,坐著一個裸著精壯的上半身,從肩膀到肋骨處斜著一條猙獰傷痕的男人。
比之周圍那些大鬍子的壯漢,這人眉眼生得十分英挺,雙目奕奕有神,說話間,胸前那條傷痕裂開流血也並不在意,抓起旁邊的人遞來的酒粗豪地往肩上一淋,酒液順著極其優美的肌理滑下來流進傷口,叫陸棲鸞看得好一陣幻疼。
“對了,少主,您帶回來的那個姑娘是……”
“先前聽說這官兵南下,路上劫了不少良家女子,專門獻給那些狗官。我聽這姑娘不是京城口音,多半是地方上的狗官從遂州哪兒被搶來給那狗典軍享用的,便把她救了來,到時問問她家住何處,把她送回去。”
——我,被搶來獻給那個狗典軍享用?
陸狗官回想了一下,覺得隊伍裡應該沒有別的典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穿的是從家裡帶來的樸素的夏衣,便知道這群綠林應該是誤會了。
——看來這南境還沒有那麼時髦,只聽見他們陸典軍陸典軍地喊,沒意識到陸典軍是個女官。
想到這兒,陸棲鸞暫時鬆了口氣,至少腦袋暫時保住了。
“誰在樹後偷聽?”
話音剛一落,那匪首便如風一般刮過來,把樹後的人抓了出來。
“你……姑娘,你醒了?”匪首立馬鬆手,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一時情急,便把你帶走了,可有傷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