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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梟衛府上下失職,致使地牢重犯脫逃,有危社稷,即日起闔府上下卸先斬後奏之權,府中諸事由大理寺協理,地牢一案同樣移交大理寺。高大人,接旨吧。”
大理寺是審理宗室案件的地方,皇帝要將地牢案交給大理寺,說明他已下定決心廢太子了。
……可太子又豈是能輕廢的,陛下在想什麼呢?
高赤崖未接旨,擰眉道:“陛下說給我等十日時間查明案情,如今還未過十日,是否能再寬限一日?”
馬少卿冷笑起來:“明日便是第十一日了,您看這日頭都偏西了,查不出來就查不出來吧,畢竟梟衛也不是無所不能的,這些年為朝廷立下汗馬功勞,如今也該歇一歇了。”
他說完,剛想讓大理寺的差役去地牢要犯人,忽見府外一人影徐徐走入,門前的府衛剛要攔人,便讓馬少卿喊住。
“沒長眼睛的東西,世子也敢攔,你們梟衛真是……”言罷,那馬少卿也不管高赤崖了,連忙一路小跑迎過去,喜道,“世子怎麼有空不去聽曲兒,來這鬼地方了?”
“我來要人。”
人的神態是有偽裝性的,高赤崖上次見聶言時,他還是一副浪蕩世家子的神態,而現在……
彷彿是平日裡的浪蕩模樣為之一洗,骨子裡那種自然而然的清貴便顯現出來。
見那馬少卿一副阿諛之色,高赤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冷道:“我梟衛府,還未到什麼人說要,就不得不給的地步。”
聶言略一頷首,道:“高大人怎知我要的人,貴府給不了呢?”
馬少卿忙道:“世子放心,這梟衛府現在由我大理寺協理,您想要誰,與下官說一聲,下官著即辦理。”
聶言略一點頭,向高赤崖問道:“貴府的陸司階,可在?”
“她?她日前頂撞上官,我罰她回家思過了。”
罰她回家思過,她應該是知道的,卻還是要約他來梟衛府……
聶言眼底的情緒冷下來,他知道陸棲鸞雖然看起來疏懶,其實是個聰明人。她的聰明和吸引人之處同樣建立在和尋常女人不同的冷靜上,或許看似薄情,但也正因此而容易引起征服欲。
“高大人這話就不對了,正所謂位卑而未敢忘國,梟衛此劫未渡,下官又怎能安心在家休養?”
……她來了。
擦肩而過帶起的風恍然間冷到了心底,聶言閉上眼,道——
“我還當你叫我來,是想兒女情長來著,原來……是我做了白日夢。”
陸棲鸞像是剛從潮溼的雨霧中急步走出來,耳側的幾縷髮絲還搭在臉側,望向他時,雙眸一如初見般清澄。
“夢不夢的先放在後面說,聶錦行,你能不能給我個解釋……那一日,你的馬到底是怎麼驚的?”
“……”
高赤崖聽到她這麼說,臉色瞬間沉了下來,旁邊的馬少卿見狀,指責道:“大膽!區區一介女官,敢在此指手畫腳,快快離去,否則本官——”
陸棲鸞道:“上回春闈案時,大理寺正別苑後的兩箱黃金未查清是何來路,這樁案子還壓在下官手上呢,請馬大人慎言。”
馬少卿當即憋紅了臉:“你這是什麼意思?膽敢威脅本官?!”
陸棲鸞輕瞥了他一眼道,道:“下官便是今日被革職了,明日刑部也能照樣開審,馬大人有何指教?”
……次奧。
那馬少卿氣得幾欲嘔血,只能咬牙道:“本官記住你了,莫教本官查到你有什麼尾巴……”
陸棲鸞逼得他說不出話來後,方才對高赤崖道:“高大人,並非下官忤逆律令,待我將案情陳明,我想馬少卿今日這旨,梟衛便不用接了。”
高赤崖見事有轉機,對馬少卿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者正在氣頭上,冷哼一聲,一拂袖,便去了梟衛府內堂。
留下凝立的聶言,看著陸棲鸞的背影,緩緩道——
“你待我,可曾有半分用心?”
陸棲鸞抬頭看了看昏蒙的天色,並未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聶錦行待陸棲鸞,可曾赤心以對?”
聶言啞然過後,失笑道:“言之有理,是聶言狂妄了。”
陸棲鸞略一點頭,抿了抿唇,走向公堂深處。
——她就是這一點,最易招眼,最易……叫人傾心。
聶言似是一瞬間又恢復了以往那副浪蕩之態,慣用的玉扇在指間轉了轉,又在自己心口敲了敲,喃喃道:
“怪事,分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