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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
“你這皮孩子!不好好睡覺跑出來做什麼?!”
母親的罵聲讓韋家小兒回過神來,未如往日般逃跑,而是哭著撲進母親懷裡。
“娘……我看見街上有兵在殺人……”
“噓!”
他娘臉色慘白地捂住兒子,把他抱進屋裡,讓丈夫鎖上門,道:“你都聽見什麼了?”
韋家小兒四肢這才漸漸回溫,結巴道:“我聽見……聽見一個女人說,咱們大楚要有女帝了。”
他父親皺眉道:“胡說八道,怎麼可能!女人當皇帝,這天下不是亂套了?!”
韋家小兒沒敢回話,他看見了的,那女官爺可威武了,連那麼多比他爹還壯實的漢子都聽她的,女皇帝……也應該有吧。
……
陸棲鸞上次來時,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帶著禁軍包圍右相府。
枝頭的鳥巢已空了,唯餘幾片乾枯的樹葉打著旋兒落在她腳邊。旁側的謝家僕人,雖未料到竟是這般情狀,卻也勉強鎮定。
“謝公仍在宮中,陸侯重兵拜府,是何來意?”
“我知道他在宮中,在陛下身邊,動不得他。”陸棲鸞在門前停下,對謝家僕人問道,“是有外客在府中,我不該來?”
“謝公是侯爺義子,陸侯自然也是謝公義妹,隨時可來。”
謝家僕人如是說道,陸棲鸞盯著他看了許久,忽而聽見背後一聲兵刃嗡鳴聲,一把火銀槍破空朝她襲來。
“易門妖人,你終於動手了!”
眼看還差數寸便能取其性命,面前一道烏芒閃過,冷然一雙刃上眼清寒,交手間,三寸殺機,逼得殺招反噬,不得不兵退十尺。
右相府裡的弓箭手林立而起,兩邊弓箭手對峙間,被盯上的陸棲鸞開口了。
“高大人,你帶梟衛三百,我帶禁軍一千,打起來不是一時半會能了事的。不妨先解釋解釋,易門妖人是怎麼回事?”
高赤崖眼中凜然,道:“莫要再故弄玄虛了,若非指使易門信徒,你怎能指揮得動禁軍?!”
陸棲鸞與蘇閬然一樣,迅速察覺出他話語間的不對……他們多少察覺到了,有人在暗中操縱一些事,前太子的廢立,宮中的逼宮篡位,彷彿都是為了某個目的一步步達成的。
而高赤崖此時卻並不像是多在乎龍椅誰屬,他在乎的是……有沒有同過這件事,把幕後指使的人抓出來。
顯然,她這個忽然冒出來,既擁立了女帝又對朝臣大開殺戒的人,成了他鎖定的物件。
陸棲鸞沒有急於辯解,道:“你先前截斷京畿武備,是為了防止易門之人動手?”
高赤崖咬牙道:“天演師,你自修羅寺脫身數年,到底還是回來滅我大楚基業了。但封骨師與招陰師不在楚境,你獨立難支,早晚要——”
話未盡,蘇閬然將他那沉重的雁翎長刀斜插於地,提了身後甲士一面薄盾,便徑直朝高赤崖閃身殺去。
“放箭!”
梟衛行事向來果決,即便是快要傷到高赤崖了,還是毫不猶豫地放箭,但在蘇閬然非人的身法下,箭雨的攻擊顯得極其無力,甚至於最後一支箭還未落下時,高赤崖整個人便被他一擊打得人倒飛過去……
一片駭然間,蘇閬然走過去將人提起,道:“好好說話。”
“……”
數年前,京中梟衛遭到皇帝下令血洗,梟衛之元身,西秦易門天演一脈,死傷殆盡,其首領天演師被朝廷引出,於府中圍殺一天一夜,方才被俘。
朝廷本是要殺他的,上面卻覷於他通曉天機之術,剝下天演遺譜,與其本人一道關入修羅寺,交由東楚高僧看守……但數年後,遺譜仍在,天演師卻被人劫出,從此下落不明。
寺中的高僧言……天演師脫身前,留下一句話,天地有因果,今日你毀他一門,重一因,他日便要東楚三代而亡。
梟衛因此二度重建,延續前代梟衛之能,監視朝野,其中重中之重……就是追查易門餘孽。高赤崖便是主理此事的人,天演師有易骨妖法,且精於天機推演,幾乎無人能捕其行蹤……直到陸棲鸞的出現。
高赤崖一開始並不以為意,漸漸地卻不得不懷疑,她的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或許便是易門。
“……易門要滅東楚,最簡單的,便是在儲君一事上作妖,因而所有在立儲風波間表插手的人,都有可能是易門的門徒。”
“這裡的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他們精通揉骨之術,連臉都可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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