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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商?”
殷函接過來一看,卻是一張南亭延王的來信,說是可以啟奏西秦皇帝開兩國通商,恰巧他國內少糧多金,只要說服了主戰派的蜀王,此事可十拿九穩。
殷函看罷,雖然點了點頭,但還是擔心道:“既然都停戰和親了,通商倒是個好法子,只是才停戰不到一年就開通商,會不會太早了?萬一西秦包藏禍心,順著通商的關口打入國中該如何?”
“既然臣為陛下提出此建議,自會保證陛下出兵無憂。”
殷函還是有些不放心:“那為何陸師之前與朕說,絕不要為百濟出兵?”
陸棲鸞垂眸道:“那時尚未與西秦使節取得共識,此時可以了。”
“好,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你安心在府中養病,養好了身子,我等你回朝。”
“臣恭送陛下。”
見她折腰相送,殷函不知為何有些憋得難受……沒有外人在,自己連“朕”都不會自稱,她還如此疏離,是不是見了西秦人,比見她還親了?
一路走出侯府,殷函越想越難受,腦子裡迴響起顧老的話。
——她一個人在這府中無家人為伴,一年兩年還好,天長地久的,誰知人心不會變呢。
咬了咬牙,上車前,殷函向一邊的親信問道:“越州刺史陸學廉外調多久了?”
旁邊的親信聞絃歌而知雅意,道:“陛下,陸學廉外調已有半年了,按理說少說要等一年才能回撥京城,否則御史臺又會彈劾陸侯徇私。”
殷函擰眉道:“那梧州刺史陸池冰呢?”
“陸池冰在任一年,政績斐然,使得梧州戰亂過後百廢俱興,雖說資歷淺了些,升他個刑部侍郎應該不成問題。”
刑部有的是陸學廉的故交,自然也不會反對陸池冰入刑部。
殷函深吸一口氣,眼底一片凜然:“擬旨,梧州刺史陸池冰惟賢惟德,宜為國分憂,授刑部侍郎,即日回京赴任。”
……
天亮了嗎?
或許是秋日真的悄然到了,風中都帶著一絲青澀的桂子香。
悄悄剪去她髮間最後一絲因操勞而生出的霜白後,夙沙無殃看見了她的眼睫輕輕地眨動了一下。
好似雛鳥新生般的欣喜一下子湧入眼底,在那雙平日裡疏離漠然的眼睛稍稍睜開,又像是不適應室內的燭光合上後,夙沙無殃以他能發得出的最柔和的聲音道:
“你可醒了?”
然而女主人公並沒有想象中的所謂醒來後驚慌地向個小白兔一樣縮成一團等他去安慰,而是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抱著被子,滾了一圈,臉朝下,繼續睡。
“吵死了。”
“……”他滿肚子編的“為髮妻苦守多年”的故事一時沒能說出口。
——還有,東楚的子民們,你們家陸侯爺的睡姿真好看。
不過夙沙無殃不在乎,畢竟在這之前,陸棲鸞每夜批改奏摺都要熬到三更後,如今一下子疲累湧上來了,睡得久了些倒也在情理之內。
直到日上簷角,陸棲鸞才揉了揉眼睛,撐著軟榻起了身,她先是看了看四下,隱約從窗外的桂子樹見得這是一方陌生的小院,而後看向同樣靠在榻側閉目養神的男人。
卸下了華妝,眉眼間的妖異並不見得比先前少,脖頸上露出了之前未曾見過的一道細長疤痕,像是被荊棘藤蔓狠狠勒過一樣。
陸棲鸞猶豫了片刻,好奇地想伸手去碰,卻在快要碰見時,被他伸手握住。
“這回醒了?”
陸棲鸞這才像是受到驚嚇的小白兔一樣,猛地抽回手,怯生生道:“你、你是誰?”
嗯,這才符合設定。
“我是誰不重要,現在你只需記得,你是我夫人。來,叫一聲聽聽。”
陸棲鸞愣了好一會兒,小聲喚道:“夫人?”
“……”
好在夙沙無殃並不是特別看重這當中的分別,把她牽下榻,道:“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嗎?”
眼底一片茫然,陸棲鸞低頭想了想,乖巧道:“我……剛剛好像做了個夢,夢裡有人喊我、喊我狗官,夫人,我們這是在哪兒?要到哪兒去?”
總覺得有哪點怪怪的,夙沙無殃道:“哦,這兒是為夫的別苑,等到正事抵定,我們就回西秦。”
“哦……”
夙沙無殃又見她一瞬不瞬地看著自己,笑著問道:“你在看什麼?”
陸棲鸞羞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