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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正月開始的,也是這樣的雪天; 遇見了陳望; 他之後又遇上了許多人; 每一個都待我極好,可惜我是個不識相的女人。”
“去載正月,你不止遇見一個寒門書生。”
“何必呢?你還比我小。”
“謝端比你老。”
……謝端比你老; 你不是照樣和他不清不楚的。
陸棲鸞聽出他語氣中那麼一絲微不可查的幽幽怨氣,不禁語塞,反應過來時,莫名有些惱火,搖了搖頭拂袖走入府內,待走進去後,轉頭問道:“今年又是一個人過年?”
蘇閬然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陸棲鸞看了一眼陸爹留給她的餃子,問道:“吃餃子嗎?”
“吃。”
……
梟衛府。
“……謝端與東滄侯決裂之事是真的,否則這麼多年父子相稱,怎會連喪都不來趕?”
枝頭的雪英被風吹落,自窗欞間飄落在蜷縮於火盆邊睡覺的黑貓耳尖上,隨著那絨絨的耳尖輕抖,雪花便快速融化了開。
但貓兒似乎也因此睡意消減,用爪子洗了洗臉,舔了兩下,眨著一雙慵懶的貓瞳站起來,避開頭頂上伸來的想要撓它耳根的手指,換了個地方趴下來,盯著外客看。
貓的主人沒能討好愛寵,便又躺回到躺椅上,道:“謝端是個聰明人,他要做權臣,就需得與保皇派劃清界限。宋黨的心病就在於,宋睿沒有讓他們覺得信服的後人,若是有一天宋睿如東滄侯一樣病逝,他們便會分崩離析……謝端現在站出來有接手宋黨的意思,其實下面的人比誰都興奮。”
“宗主的意思是,謝端為了爭取宋黨的支援,要放棄他自身的黨羽?這可能嗎?”
“文人的黨羽多半也是文人,在楚人的官場裡,文人只可用一時,而非一世。相反,宋睿則是實幹派,手下的人貪歸貪,用起來卻是比文人順手多了,謝端懂得這個道理。”爐上的藥汁已沸,葉扶搖再度將那條龍血虺取出,這一回不止是放血,而是一臉平淡地將蛇頭整個剪下,把餘下的蛇血皆滴入藥碗中。
“宗主,你用藥是不是太急了?”
“藥早晚都要吃,和人早晚都會死一樣的道理。”服下了藥湯,葉扶搖道,“宮中情狀如何?皇帝還在裝病?到時一旦有所不測,我等怕是要錯失良機。”
“尚不知皇帝是真病還是假病,該如何是好?”
蛇屍丟入火堆中,隨著皮肉被燒灼作響,葉扶搖徐徐道:“我素來不信這等虛招,是不是當真要順著謝端的意思,讓東楚君權旁落,要看他是不是真的敢殺鄒垣……至於皇帝,他要要病,就讓他病吧。”
貓兒嗅見那皮肉的焦味,待到葉扶搖再來想抱它時,它矮身一躲,從一邊跳下,躥出門外消失在雪地裡。
“宗主,可要抓回來?”
“不必了。”葉扶搖垂眸道:“人也好貓也罷,知道養不熟,最後才下得了手。”
門外,雪色清寒。
半月後,正月初七,東滄侯出殯,公主殷函代天子宣詔,令東滄侯陸延之後陸棲鸞,承襲東滄侯爵位。
正月初八,新侯上朝。
三皇子打著哈欠,他平日裡最討厭的便是早朝,天不亮便要起身梳洗,梳洗的間隙還要聽伴讀囉嗦些近日朝中的要事。政事在他看來最是無聊,尤其是農桑水利,那些術語只是聽著便讓人頭大。
若不是謝相說今日會處置那天衝撞他的老將鄒垣,他才不來上朝。
餘光瞥見殷函也到了簾子後聽政,三皇子更顯煩躁,聽見下面的文官在嘲諷武官佇列前留出的空地。
朝臣上朝,左右列出的位置都是有規定品級的,哪塊磚讓誰站,皆有規矩在裡面。
武官佇列前,在京畿一品大統領和幾個老國公後,空出一個新的位置……這還是看在新侯是女人,否則毫無疑問的要站在最前列,直面天子。
“讓一介女子站在官列中,這些武官的臉呢?怕是回家見了老婆,也抬不起頭來吧……”有文臣細聲嘲諷道。
非議間,有太監上前,高聲宣讀皇帝聖旨,言語簡練,很快便讀罷。在一聲拖長的“宣——”字後,殿外走入一人。
與上次遵命而入時不同,這一踏足,便昭示著本朝第一次有女子正式步入朝堂。
聖旨在前,再食古不化的臣子都收了聲,儘管他們也覺得荒謬……但,皇帝一天沒死,他們終究是臣。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女人,冒天下之大不韙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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