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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掐著自己的手心,看著顧寧平出門的背影,眼睛漸漸模糊起來。
但願姐姐和寧王能保住藍姐姐,不管她做了什麼,總歸也是為了自己,為了這個計劃順利進行。
如果自己和姐姐脫離寧王府要以藍香兒為代價,枝枝這一生都無法安心。
第18章
顧寧平扶著琳琅的手,連衣裳都來不及換,還穿著半新不舊的家常衫子,也顧不得失禮,便匆匆趕到了正堂前。
正堂裡燈火通明,大紅的燈籠掛在門前,將整個院子照的亮如白晝,門前站了許多人,卻全都悄然無聲,寂靜之中,夏日的蟬鳴聲分外聒噪。
門外守著的下人看見她,皆躬身行禮:“給寧王妃請安。”
一口一個寧王妃,倒不像寧王府的下人,顧寧平看他們精神爽利,大約是東宮的人。
顧寧平點頭示意,穿過人群踏進正堂,一眼便看見了跪在地上的藍香兒,和訕訕站在一側的寧王。
而金冠博帶的太子,便坐在主位上,臉色冷如冰雪。
她行了個禮:“太子殿下安,寧王妃顧氏拜見太子殿下。”
沈璟昀冷然的神色略緩和了幾分:“皇嬸安好,賜坐。”
顧寧平心下稍安,太子殿下還是給她幾分薄面的,至少沒讓她同寧王一樣尷尬的站著。
雖然寧王站著,她身為寧王妃,也不好坐下去,但態度在這裡就足夠讓人安心了。
“謝殿下賜坐。”顧寧平頓了頓,看著藍香兒道,“妾聽聞側妃得罪了殿下,特來請罪,敢問殿下,側妃做了何事?”
沈璟昀倒不至於問她請什麼罪。
側妃在王府裡本就該王妃管,她犯了錯,王妃自然要擔起管教失當之責,顧寧平來請罪也理所當然。
不過那小姑娘剛剛跑了出去,大約已經見了自己姐姐,這位寧王妃的意思,就很耐人尋味了。
她是來問罪的,還是要救藍氏?
沈璟昀晃了晃手中的茶盞,漫不經心道:“給孤下毒,謀害儲君,這樣的罪名,怕是皇嬸請不起。”
顧寧平一愣,轉頭看向太子:“殿下恕罪,藍氏絕非這樣的人,且殿下如今……並不見有何異常,藍氏若下毒,殿下豈會毫髮無損?”
藍香兒跪在地上低著頭,聞言看了眼顧寧平,“王妃替妾身辯駁,是王妃心地善良,妾身多謝王妃,只是王妃嫁進王府還不到一月,與妾身不熟,自然不懂妾身是什麼樣的人。”
顧寧平一怔,呆呆看著她,不明白藍香兒的意思。
藍香兒面無表情,只盯著沈璟昀:“只是殿下容稟,妾身給殿下下藥,不過是為了一夜春宵,並無害人之心。妾身出自青樓,放蕩不堪,這次的事情與王爺王妃毫無關係,若殿下要治罪,便治妾身的罪,不必牽連旁人。”
寧王聞言,連連點頭將自己洗乾淨:“殿下,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殿下明鑑,都是這賤人自作主張,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給您下藥啊。”
“王爺所言,句句屬實。”藍香兒叩首,“妾身低賤,求殿下治罪。”
“啪”一聲,沈璟昀重重將茶盞放在桌子上,震的在座諸人皆心驚膽顫。
沈璟昀冷著臉看寧王:“寧王,當年你作天作地,折騰了幾個月,死活要冊封藍氏為側妃,孤還當你是為了她,改邪歸正,準備好好做人了。”
寧王隨著他聲音的節奏,身體一抖一抖的,總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卻不料,這幾年過去了,一點長進都沒有!遇見事情便往女人頭上推,你還有沒有三分膽色,你也配做皇家子孫?”
他聲音冷冽淡漠,寧王嚇得雙腿發軟,扶著一旁的桌子才沒有跪下去,聲音都顫抖了:“殿……殿下,什麼意思?”
“孤的意思,你聽不明白?”沈璟昀反問。
寧王下意識搖頭。
沈璟昀站起身,走到寧王跟前,因著比寧王高了半頭的緣故,這會兒便俯視著對方,黑色的眼睛冷寂如同冰山,“你以為,藍氏配得上孤自己審問嗎?”
“孤不過是為了給你一點顏面,才沒有將此事移交宗人府!”沈璟昀淡聲道,“藍氏不過一介女流之輩,跪在孤跟前,尚且對你百般維護,可你呢?”
跪在地上的藍香兒,背對著他們,唇角勾起一抹笑來。
寧王震驚地看著沈璟昀:“殿下,真不是我做的。”
沈璟昀面色陰沉如黑雲壓城,臉上失望厭惡的情緒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