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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樣溫溫柔柔的腔調,聽著就讓人不忍心拒絕,可是聽著聽著,孫氏懷中的那幾個包裹就莫名其妙地轉移到了她身上。
臉被擋在包裹後面,襄荷正想著自己是任性地把包裹全扔到地上呢,還是直接衝著孫氏的臉砸過去比較解氣,耳邊就聽到寧霜發出一聲羞憤難當的低喝:“娘!”
隨著寧霜話聲一落,襄荷便感覺到懷裡的包裹都被扯落在地,她的雙手登時解放出來,眼前視線也不再被擋住。
包裹滾到地上,其中一個散開一角,露出裡面的東西,襄荷瞥了一眼,發現裡面放了一大包吃食、一條薄被、一柄梳子、一個竹枕等等,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日用品。
書院的考試為期兩天,今日下午一場,明日早上一場,明日下午再一場,晚上學子們可以住在書院準備的住處,條件不算頂好,但起碼床鋪被褥齊全。寧霜家就在秀水村,考完試便可以回來,而且回來時不必走登天梯,因此他明日下午考完試便可以回家,可看這包裹裡的東西,倒好似他要出遠門似的。
包裹一落地,孫氏便驚叫起來,“哎呀,你這孩子!我跟小荷說話呢你插什麼嘴,看看,東西都掉了吧?”說著連忙蹲下身將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撿好了站起身正要再往襄荷懷裡塞,卻哪裡還有襄荷的人影?
前方傳來寧霜的聲音:“娘,我們走了,那些東西不必帶,書院裡都有!”
前方小路上,寧霜正拉著襄荷走地飛快,兩人皆是兩手空空,一個包裹也沒帶。
孫氏一跺腳,欲要追上兩人,只是她裹了小腳,手裡又拿著幾個包裹,哪裡能追得上,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走遠。
兩人一陣疾走,直到整個秀水村都不見了蹤影,才終於慢下腳步。
山路清冷,這個時辰除了早起的幾聲鳥鳴,只有襄荷與寧霜的腳步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寧霜不說話,襄荷便也不說,只是低著頭往前走。
山路走到盡頭,即將轉到通往鶴望峰腳下的官道時,寧霜才終於開了口。
他白皙的麵皮一陣陣泛紅,也不知是方才跑的還是其他原因,呼吸也有些不齊。他沒有看襄荷,而是望著前方寬廣的官道,張開口,欲言又止數次,才終於低著聲,斷斷續續地說著:“我娘她……其實人不壞的,就是……”
說到這裡,他有些說不下去,扭頭一看,便看到襄荷正睜著一雙澄淨如水的眸子望著他。他便忽然覺得狼狽起來,“總之,今日這事……”
襄荷嘆了一口氣,旋即打斷他:“寧大哥不用解釋,我明白的。”她原本心裡還窩著一團火,但看寧霜這模樣,這火也只能咽回肚子裡去。
寧霜的頭卻更加地低了。
正在這時,官道上響起一陣“轆轆”的車輪聲。
薄薄的晨霧還未完全散開,襄城方向的官道上,一匹黑色老馬踢踏著腳步徐步而來,老馬背上束著套索等物,老馬身後,是一輛與老馬十分不相匹配的豪華馬車。
襄荷與寧霜站在官道旁的小路上,恰有一叢灌木遮擋住他們的身影,以致他們能看清馬車,馬車上的人若不仔細瞅卻看不到他們。
襄荷一看那馬車,便覺得莫名的熟悉,好似在哪兒見過那馬車一般,仔細在腦海裡搜尋了一圈,卻又死活想不起來。直到那馬車走近,駕車之人的臉露出來時,襄荷不由發出一聲低呼。
駕車的人,正是萬安。
☆、第32章 同車人
“誰?”
馬鞭一聲脆響,萬安勒住韁繩,警惕地望著路邊,厲聲喝道。
襄荷只得從灌木叢後走出來,來到馬車前,訕訕地道:“老爺爺,是我。”寧霜跟在她身後,不明所以地看著萬安。
見到時襄荷,萬安微微有些驚訝,“又見到你了啊小姑娘,這可真巧。”隨即又有些狐疑地道:“天兒這麼早,你這是要去哪裡?”說話間仔細打量了一下兩人,只見襄荷一身淡綠色棉布春衫,衣服料子算不上頂好,但襄荷年紀小容色好,看上去倒也清新可愛。她兩手空空,身無一物,看不出是要做什麼。
襄荷身後的寧霜則揹著個書簍,穿著一身嶄新的儒服,頭戴方巾,髮髻整齊,雖看上去氣色不甚好,但也是個翩翩少年郎。
襄荷撓撓頭,目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馬車上垂掛的綢布簾子,旋即卻又撤回目光,看著萬安道:“今日鶴望書院經義坪開放,我想去聽山長們講講課。”又指著寧霜道:“這是我同村的一位哥哥,叫做寧霜,是秀水鎮上明德學館的學子,此去是要參加書院的入學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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