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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肚子裡也的確有些墨水,又擅長言語煽動,時常侃侃而談,因此還是有一些擁踅的。物以類聚,沈知節的擁踅跟襄荷也不太熟,可以說,除了沈知節以及以沈知節馬首是瞻的那一小撮人,都是與襄荷相處地極好的。
平時雖然不太熟,但起碼井水不犯河水,沈知節這是要幹嘛?
襄荷有點納悶。
沒等襄荷納悶太久,見眾人將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沈知節心下得意,臉上卻不露聲色,相反的,還迅速凝肅了面容。
然後,一連串的詰問便在眾人耳邊響起:
“身為農院人,為何汲汲於名利?”
“既知農為國本,又為何本末倒置?”
“可知蒔花弄草非正道?可知力田之苦辛?民生之艱難?”
……
這諸多指責冰雹似地朝襄荷一股腦兒砸了過來,字字飽含痛惜,句句擲地有聲,再配上那十足沉痛惋惜的表情,活脫脫一位明智長者,彷彿是不忍見小孩子走錯路,才好心地諍言相勸。
襄荷有些沒回過神,等回過神來,臉上表情立即像是被嚇壞了。
“沈、沈學兄……”像只受驚的小白兔,襄荷紅著眼睛顫聲說道。
沈知節一愣,覺得有點不妙,眼神一掃,果然,圍觀的眾人中不少都皺起了眉頭,正面露不滿地望著他。
“沈知節,蘭學妹還是個孩子,你這麼兇做什麼?”一位學子不滿地說道。
沈知節臉色一僵,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什麼錯。他一心向先聲奪人搶佔上風,因此口氣便顯得咄咄逼人,若對方是如他一般年紀的學子,這做法自然沒問題,但對方不過七八歲,還是個女孩子,這樣的做法便顯得像是以大欺小。
她才不是小白兔呢!
沈知節心裡暗道,只覺得其他人真是瞎了眼,都忘了她入學時的彪悍事蹟了?敢當著眾人的面打其他各院學子的臉,能做出這種事的人怎麼會被因為他語氣稍稍重了些便被嚇到?
怪只能怪她的外表太有欺騙性!
看著襄荷一副嚇壞的模樣,沈知節差點沒咬碎了牙。
但即便心裡怎麼恨,面上也不能露出來。
他趕緊調整了下語氣,同時,臉上沉痛的表情更加情真意切。他拱手朝那出聲的學子道:“李兄說的是。只是我實在不忍心見學妹走上左道,倉促間言語便有些情急了。”
那李姓學子撇了撇嘴。
襄荷則繼續扮作無辜柔弱小白兔。
她眼睛一紅,話裡帶著十分的委屈:“學兄,你為、為何說我走上左道?”
沈知節微微皺眉,隨即緩和下面容,語重心長道:“學妹你年紀還小,走錯路也是尋常,只是以後切莫再如此汲汲營營,專心學農才是正事。”
襄荷心裡默默朝他比了箇中指,臉上卻露出驚訝的表情:“學兄為什麼這樣說?我一直專心學農啊,山長教的東西我都仔細聽了的!”
沈知節額上青筋一跳,覺得這話簡直就像打自己的臉。
他那話重點明明在“走錯路,汲汲營營”,專心學農什麼的不過隨意一提,再說那句本意也是想說她不要不務正業,專心二字意在不分心,又不是說她不認真聽講。笑話,不管她是否認真聽講,如今她都是新生裡的頭名,還牢牢壓在他頭上呢,他有什麼資格指責她的學業?
襄荷才不管他什麼反應,說完那些,她又低下頭,話裡帶著無盡失落:“至於花鋪一事,學長要說我汲汲營營……那我也認了。我年幼失母,爹爹一手將我帶大,其間爹爹不知為我吃了多少苦,如今我常住書院,不能奉孝於爹爹膝下,心裡如何能不內疚?且我讀書的一應花銷也不少,爹爹那麼大年紀,身上又有舊疾,卻還要為了供我讀書而終日勞碌。身為人女,我又怎麼忍心看爹爹如此辛苦?因此我想要掙錢,掙好多好多錢,這樣爹爹就不用辛苦了……”
襄荷說這話願意不過是為噁心他,但說著說著,想起以前日子艱難時蘭郎中為她付出的一切,眼眶便不由溼潤起來,原本半真半假的話看起來竟是十足的真了。
周圍學子聽了這話,不少都唏噓起來。
先前說過,農院寒門出身的學子比較多,因此對襄荷這番話感同身受的人不在少數,而即便是家境好的,聽到一個小姑娘這般為了父親努力,也在不忍心苛責什麼,反而報以敬佩和同情。
眼見眾人的反應跟自己的預料不同,襄荷又亂扯些有的沒的,就是不直面回答問題,沈知節便有些急了,正要說話。襄荷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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