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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聲。
周冷槐眉頭慢慢皺起。
“你總是這般,連在這種地方也不忘所謂的君子風度。”來人緩緩扯下斗篷的兜帽,露出雪白溫婉的面容。
“……夫人!”看到斗篷下的人,周冷槐再無方才的淡定模樣,訝然出聲,急步上前,雙手前伸欲要捉住姜素馨的手。
臨到跟前卻又突然停步。
“你、你為何會來這裡?”他身形一晃,顫聲問道。
“你不是已經有所猜想了麼?”姜素馨的聲音平平無波,看向周冷槐的眼裡卻突然綻出驚心動魄的笑意。
“我來送你最後一程。”
周冷槐急步後退,身形再也支撐不住,沿著牢房牆壁委頓下滑。
“呵呵,我早猜到姜家與端王勾結,只是沒料到……罷了罷了,你若為自保要與我劃清干係,我”
姜素馨搖頭一笑,“你沒料到的還很多呢,你別急,我慢慢說,你慢慢聽,最後一場,總要圓滿些。”
周冷槐面色慘白,不敢置信地看著往日愛重的女人云淡風輕地說出那般絕情的話語,比得知往日舊友,如今的新皇想要致自己於死地之時還要震驚悲痛。
她溫婉的眸子定定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那眸子是他熟悉的眸子,眼神卻再不復平日的溫柔如水。好像北地漫卷的風沙,吹出行人滄桑的面容,凜冽的風刀霜劍深埋眼底,靜待時機破匣而出。
記憶中她一直是溫柔如水的女子,善良,大度,賢惠,持家……幾乎是他想象中最美好的賢妻範本,可,如今這個眼裡風暴聚集的女人是誰?
到底……發生了什麼?
眼前這人絕不是他的夫人!
“你是誰?你不是素馨,她不會這麼無情也不會這麼狠絕,你為何要冒充她!”周冷槐咬牙問道,額上綻出一條條青筋。
然而姜素馨仍然面色平靜的看著他,目光裡滿是嘲弄。
冒充?二十年朝夕相處,他熟悉她的眉她的眼,熟悉她臉上每一絲細小的皺紋,又怎會看不出是不是有人冒充。
熟悉的眉眼,陌生的神態,人還是那個人,卻陌生地讓他心驚。朝夕相處二十年,他卻一直沒看清自己的枕邊人。
想起往日的恩愛,周冷槐心下大慟。
“原來……你竟也早與端王勾結了麼?他許了你什麼好處,竟讓你罔顧我們這二十年夫妻情分!,
聽了這話,姜素馨終於搖頭失笑,開始是無聲,後來漸漸有低低的、壓抑的笑聲,壓抑的笑聲終於變成放聲大笑,彷彿要用這笑聲將壓抑的所有情感都發洩出來一般,不多時,整個空曠的天字號牢房都充斥著她幾至瘋狂的笑聲。
周冷槐被這笑聲震得連連後退。
笑聲漸息,姜素馨冷冷的聲音敲冰碎玉般在空曠的牢房中響起:
“夫妻情分?你也有臉說情分?在你母親對我肆意辱罵時你怎麼不想想我們的情?在我苦苦哀求你遵守諾言不要納妾時你怎麼不提夫妻情分?你將一個又一個女人迎進門時怎麼不想想我們之間的情分?!”
聞言,周冷槐絲毫不懼,反而不屑地一笑:“我還當是什麼,原來你還在為這惱我?素馨,我一直當你是溫柔大度的女子,萬萬沒料到你的心思竟是如此偏狹嫉妒。”
“你嫁到我周家三年一無所出,爹孃盼孫心切不過是人之常情,娘雖然對你有諸多不滿,但也不過是斥責幾句,事後我也好言安慰於你,你也是熟讀詩書禮儀之人,竟不知孝字為何?連長輩的幾句斥責都不能忍受,至於如此小肚雞腸地心心念念十幾年?”
“再說納妾。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納妾不是因為貪圖美色,而是為了周家,為了子嗣大計!”
“三妻四妾本就是天經地義,你若懂事就不會在此事上如此糾結。我雖納了幾房妾室,可不過是為了讓她們誕下週家子嗣,從始至終,我心中始終只有你一人,即便納妾也從未因此冷落你,亦時時不忘維護你身為正妻的尊嚴與地位,對待清晗清芷更是比清柯清楓用心無數倍。為此你曾經甚至還勸解我對清柯兄弟多關注一些,原來全是作假的麼?”
“我如此待你,你卻如此不知足,反而怨恨於我,素馨,你——太讓失望了……”
他嘆息著搖頭,眼裡是毫不掩飾的失望。
姜素馨冷冷一笑。
“果然是正人君子周先生,事事遵從大義禮數。可是,老爺,那是你的禮數,是你周家的禮數,是天下男人的禮數,卻唯獨不是我的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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