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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舞。初夏愣著看蝴蝶滿天飛,半晌都沒反應過來要蹲下去撿起來。肇事者慌慌張張地蹲到了初夏面前,拼命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倪老師。”
因為逆光,直到此刻初夏才勉強看清冒失學生的輪廓,有點眼熟,大約是自己教過的吧。她嘆了口氣,看著被雪上加霜的男生踩著的講義,無奈地寬宏大量:“沒事。”認命地蹲下去撿四下散落的講義。她不是多勤勞的老師,週六的公共選修課,她還沒有打算重新準備另一份教案。
走廊裡多了另一個腳步聲,有女孩子替初夏說出了她心頭的話:“喂,申弘毅,你踩著倪老師的講義了。”
捻朵微笑的花
男孩慌亂地抬起眼睛,初夏對他點點頭,手伸向他腳底的那張紙,男孩子冒冒失失地跳起來,差點沒踏上初夏的手。初夏心裡滴血,本能地沮喪,自己不是一向走親民隨和的溫柔老師路線的嗎,至於眉目可憎到讓一個身高足有一米八的大小夥兒嚇成這樣?
早春的陽光純淨如流水,明亮的近乎透明,輕輕地在人身上盪漾,溫柔的,伴著微風,彷彿誘人將息的催眠曲。早晨到下午只喝了杯檸檬水,血糖偏低的腦袋運轉的懵懂而遲疑。初夏迷迷糊糊地往前面走,走出好遠一段距離,才猛然想起來自己還有東西落在了辦公室裡,怎麼就這般孑然一身的急著趕回家去了。初夏自己也覺得可笑,伸出手,想拍拍自己的腦袋:報紙上健康版塊時常宣傳的阿爾海默綜合症低齡化原來不是完全危言聳聽。
一轉頭,陡然一堵牆,初夏駭得本能的往後面退,幾乎避無可避地後腦勺著地。好在人牆反應尚算得上迅速,手一撈,堪堪抓住了懸於一線的倒黴高校教師倪初夏。
“倪老師,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醫務室看一下?”
初夏悲憤:申弘毅同學,老師就是無敵鐵金剛也要被你嚇出心臟病來了好不好?!
那個叫申弘毅的男生手足無措地抓了抓原本就談不上多整齊的頭髮,期期艾艾:“那個,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
初夏疲憊地擺擺手,強撐起蒼白的笑容:“沒關係,我沒怪你的意思。”她無心糾纏,揮著手準備離開,男孩子像是有點急了,伸手想拽住初夏。
學校林蔭大道上行駛的黑色轎車突然在她面前煞住,初夏嚇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著車窗裡微微探出的半個腦袋,神清氣爽的黑髮男子溫文爾雅地微笑:“倪小姐,我看上去很像計程車司機?”
初夏完全一頭霧水,呆呆地看著自己伸長的胳膊,愣了一會兒才隱約意識到大約是誤會了。現在的狀況,她只能錯愕地瞪大眼睛,然後微微搖搖頭:“沒有的事,沈先生,你來辦事?”
沈諾像是沒有聽見她的問題,笑著解了車鎖:“倪小姐要上哪兒?我順道載你一程吧。”
初夏一下子反應不過來,站在她身邊的學生倒是頗為戒備地進入了戰鬥狀態,神態警惕地盯著突然登場的陌生男子。初夏的腦袋突兀的疼,昨夜兩眼鰥鰥看著天花板直至黎明時分聽到早起的鄰居下樓梯的聲音才昏沉有了些許睡意,現在眼睛乾澀,看人都覺得吃力,所謂頭痛如裹。到底不是二十掛零的年紀,那個時候熬夜通宵喝杯咖啡就能立刻神靈活現。
初夏暗暗嘆了口氣拉開車門坐進去,想了想又搖下車窗安慰不知所措的學生:“那個,申弘毅,老師不會睚眥必報讓你期末掛科的。”
被丟在車外的男生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悶悶地閉了口。
“倪老師很善良啊。”開車的男子溫和地笑,“有師如斯,生之幸哉。”
初夏扯扯嘴角,她覺得抱歉,沈諾是個很好的談話物件,可惜現在她卻沒半點開口的興致。然而免費搭了車,終究不好太冷淡,於是又提起了先前的話題:“沈先生來辦事?”
“來看朋友,順便辦點兒小事,已經辦好了。”方向盤打了個轉,沈諾的話題也轉了個方向,他笑出聲來,“別老是沈先生沈先生的,聽著怪彆扭,倪小姐不介意的話,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初夏啼笑皆非,暗自腹誹,我叫你沈諾,你管我叫倪小姐?呵,當真是有趣。
她也不搭話,只是一味的微笑,頭靠著綿軟的座椅,針刺般的頭痛到底是好了一些。行路若河,兩岸的風景飛速地往後退。在中國,大約半數以上高校周圍的道路都會被命名為大學東南西北路,而這些大學路兩旁都會種滿了高大的梧桐樹,彷彿只有這樣,濃郁的書香才會從蔥蔥郁郁的枝椏綠葉中瀰漫開來,氤氳成一種被稱之為“人文氣息”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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