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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少氣我一些,我豈會哭。”賀蘭春嬌哼一聲,又道:“與你說一樁事,家裡來了客,怕是又有喜事了。”她一邊說,一邊窺著竺蘭的臉色,見他眸子微沉,咯咯的笑了起來,一邊扯著他的手朝外走,一邊道:“許是六姐要出嫁呢!”她歪頭瞧著竺蘭,湊近了一些:“你是不是以為我要說親了?”
賀蘭春身上的薄衫燻著清洌的香,淡淡的,怡人極了,香氣環繞在竺蘭的鼻尖,讓他額上滲出了一層薄汗,不由後退了一步,低頭道:“若真的訂下親事,待貧僧恭喜六妹妹。”他生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光溫潤純粹,蕩起笑意時便帶出幾分纏綿之色。
賀蘭春拉著他去了後院,說是寺中後院,其實是竺蘭禪房中的院子,裡面架著一架鞦韆,幼時賀蘭春來華嚴寺玩最喜的便是蕩這架鞦韆,竺蘭總會在她身後推著她。
“六姐若是嫁了,接下來便是七姐和八姐。”賀蘭春坐在鞦韆上,招手讓竺蘭到她身前,水潤的眸子落在他的臉上。
竺蘭聽出她話中的意思,來年她便是及笄了,親事自是該提上日程,只是……竺蘭自嘲一笑,有些事總是不該奢望的。
賀蘭春見他沉默不語,又氣又恨,道:“難不成你真打算做一輩子的和尚了?”
竺蘭笑了起來,語氣依舊溫和:“做和尚且不自在。”
賀蘭春咬著唇,那雙清澈潤澤好似被溪水浸過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著竺蘭,目光中難掩失望:“那就做一輩子的和尚吧!”她氣的從鞦韆上跳下來,推了竺蘭提拔,提起裙子便要跑開。
竺蘭下意識的的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賀蘭春回頭笑了,似拔開雲霧的曙光,光輝燦爛。
“我就知你絕非甘於平庸之人,當年你祖父燕王是何等英雄氣概,若非遭小人暗算,也不至早早就去了,這江山也就不會落到奴子的手中。”
說起竺蘭的身份,確實是非比尋常,他祖父是武帝幼子燕王,燕王生母是出自書香門第的徐婕妤,當年蕭德妃再次有孕,武帝極是高興,只可惜這個孩子沒能保住,蕭德妃痛失愛子便與武帝哭訴是徐婕妤做法害她之故,武帝一怒之下將徐婕妤處死,彼時尚是皇后的昭帝便將燕王抱於膝下教養,兩人間母子情分非比尋常,仁帝發動政變之時燕王曾率軍抵禦,誰也未曾料到他的親信中竟有人背叛於他,將他一箭射殺,昭帝得知燕王死訊當機立斷將燕王孫,也就是竺蘭送往洛邑,認賀蘭仁嫡長子為父,充作親子養在賀蘭家。
仁帝登基後,燕王后人先後暴斃,唯有竺蘭逃過一劫,而昭帝此舉亦是為賀蘭家留下一條後路,只可惜賀蘭仁並沒有領會到昭帝此舉的深意,在竺蘭漸大後便將他送到華嚴寺出家為僧,以此避禍。
賀蘭春漸大後知曉了竺蘭的身世,對祖父的做法極是不贊同,尤其是如今天下將亂,在賀蘭春看來,賀蘭家只需耐心以待,等三王反秦之時以竺蘭是燕王之後為由招兵買馬,事成後不管是自立為皇還是擁護竺蘭為君都比仰人鼻息過活要強,畢竟賀蘭一族冒死護住竺蘭,哪怕為其名聲著想,他為帝后也只會善待賀蘭一族。
竺蘭唇角一扯,露出勉強笑意:“你委實高看我了。”
賀蘭春等了半響只聞得這一言,不由大感失望,她眉若遠黛,目似桃花,眸底清晰的倒映這失望之色,叫竺蘭狼狽的低下了頭:“我比不得祖父,春娘。”
賀蘭春譏諷一笑:“你便做縮頭烏龜一輩子吧!”她恨的跺了跺腳,甩開了竺蘭抓在她腕上的手氣呼呼的跑了。
竺蘭想要喊住她,嘴唇微動,嘴邊的話終是化作了一聲嘆息,他捻動著掛在頸上的佛珠,口中念念有聲,可心卻始終平靜不下來。
☆、第5章 第 5 章
連賀蘭春都懂得的道理賀蘭仁豈有不明之理,只是賀蘭仁實不敢冒如此大險,雖說富貴險中求,可賀蘭仁卻深以為穩中求勝更為妥當,不得不說賀蘭仁比起賀蘭家歷代家主委實少了幾分魄力。
賀蘭仁想與季卿聯姻,無外乎是打著奇貨可居的念頭,然季卿卻非他所想那般只是一介武夫,對賀蘭仁的用意季卿心知肚明,只是賀蘭仁想用一個庶女打發他,這便有些異想天開了。
“王爺,屬下已打探清楚,賀蘭家四爺還有一嫡幼女,只是尚未及笄,年齡小了一些。”戴裕稟與季卿道。
季卿聞言挑了挑眉,將賀蘭仁送來的請帖扣回桌上,他在洛邑已停留了兩日,明日便該啟程去京中,他本想盡快將與賀蘭家聯姻之事訂下,只是賀蘭仁這個老狐狸委實狡猾,既想得他的庇護又捨不得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