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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麼見聞,就要跑過來跟馮憑說。得到東西,也要拿過來給她看, 馮憑哄他說:“快扔了,多髒, 我們不要這個。”
他就“哦”一聲,把蟲子扔了。
過一會, 他又拿著一朵新摘的月季花進來,高興跟她比劃說:“花花。”
“給你,花花。”
馮憑說哄他:“宏兒乖, 花花你拿著玩吧。”
他轉過身又跑了。
他不肯停歇,時刻忙碌著探索這個世界。一花一草都是新鮮的。他穿著留襠的褲子,夏天屁股上長痱子,頭髮也剃的只留額頭前一撮。馮憑看他快活地小跑出去了,便不由地會心一笑,由衷的歡喜。
馮憑身體不舒服,最近可能是有點中暑,吃不下東西,胃裡老是有點犯惡心。
一早上,她老是覺得想吐。宮人送了食物來,有她最喜歡的,烤制的羊腿肉,然而那油葷味突然傳過來,她感到有種說不出的噁心,彎下腰就吐。
沒吃東西,乾嘔了半天,除了一點酸水,卻什麼都沒吐出來。
她想起上個月月事沒來,到現在已經快兩個月了,心裡莫名有些恐慌。
她也不敢召御醫詢問。
躺了半天,她心中悶的厲害,想出去走走。奶孃牽著宏兒在殿前玩騎木馬兒,馮憑站在臺階前,彎下腰去,拍拍手,柔聲喚道:“宏兒,過來。”
宏兒看到她,小跑過來,撲到她懷裡,奶聲叫:“媽媽。”
宏兒不會叫人,按理說,馮憑的身份是他的祖母,但馮憑還年輕,不喜歡宏兒叫她祖母。叫太后,似乎也還是生疏,嬰兒張嘴,第一個詞是媽媽,所以他習慣叫媽媽。其實對父母應該叫爹孃,宏兒喊拓拔泓便是喊爹爹,但馮憑不是他的娘,自然不能喊娘,因此他便一直叫媽媽了。這通常是皇子小時候對保母的稱呼。
拓拔泓不知道何時過來了,在一邊看著,說:“你得讓他改口,讓他學著叫太后。不能老是叫媽媽,多不好聽。”
馮憑不在意這個。對宏兒來說,媽媽是最信賴最親近的人,他要和媽媽一起睡覺,有什麼東西都要給媽媽看。馮憑喜歡被他在意。
“他這麼小,哪裡聽得懂那麼難的稱呼,就這麼叫吧。”
拓拔泓說:“小的時候才好改,大了習慣了就改不了了。”
馮憑說:“叫也沒什麼。”
拓拔泓總是聽不習慣,覺得那是對下人的稱呼。
拓拔泓和馮憑的關係,在宮中是人人心知肚明的。
他整日在太后宮中來去出入,夜晚也在太后宮中宿,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只是沒人敢說出來罷了。
這兩年他們感情非常好,拓拔泓對她幾乎可說是專寵了。
這聽起來很奇怪,但也能理解。太后年輕,正當美貌,宮中又沒有別的男人,只有一個皇帝。拓拔氏本是遊牧民族,不講什麼禮節,高祖還娶了自己兒媳婦,認親孫子當了兒子呢。她和拓拔泓走到一起,也沒有什麼可驚訝的。
何況兩人只是偷情,並沒有打破名分。這種事,放在漢人那也不稀罕。
跟李益是偷,跟拓拔泓也是偷,本質都一樣,但方式不同。
拓拔泓是不怕人說的。
他是皇帝,他有那個權力,沒人能說三道四,自能偷的坦然,不必擔驚受怕。
一個皇帝,一個太后,兩個人實際是光明正大,各自尊重,互相需要,有沒有名分都不重要。
馮憑叮囑奶孃說:“看著他,一會太陽出來,熱了,就把他帶回來。別讓他在太陽底下玩,要中暑的。”
奶孃答應著:“是。”
馮憑便又轉身回到殿中,想再休息一會。
拓拔泓側目看她回去了,遂也在後頭跟上,說:“你不是生病了嗎?”
他親政日久,而今性情已經越來越沉穩,越來越有帝王的風度了。說話聲和腳步都是不緊不慢,鎮定從容。
馮憑慢慢往榻上坐下,身子有點疲憊。宮女服侍她脫了絲履,將她雙腿也放上榻。
拓拔泓往邊上坐下了
看她閉著眼睛,他伸手去摸她額頭:“沒發燒啊。感覺怎麼樣?”
馮憑道:“還好。”
拓拔泓說:“可能是中暑了。”
馮憑心裡有事,腦子亂糟糟的。她伸手撥開他放在自己臉上的手,想一個人靜靜。
拓拔泓見她這個動作,卻以為她是不高興,跟自己生氣了。
拓拔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