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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妙姝彷彿很有興趣,再接再厲問道:“至少你已經見過太子殿下的面了,來,你告訴我,太子殿下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你不是已經見過了麼?”何伊人詫道。
田妙姝嗐了一聲,“那是我誑你的,我哪有機會能見著太子。”她親熱的摟著何伊人,“好妹妹,你便告訴我一聲又如何?”
何伊人無奈,只能木著臉說道:“太子殿下生得很英俊。”
田妙姝對這個簡潔的回答不滿,急問道:“有多英俊?”
何伊人只好耐心為她描摹一番。
田妙姝聽後悠然神往,“倘若太子殿下真如你所說的這般,若能得他一句笑語,或是悄悄見個面兒,我便死也甘心了。”
何伊人聽得心肝直顫得慌,田妙姝這無意中說出的話,倒像是字字句句碰在她心上似的。
她掩飾著起身:“坐了半天了,也沒人沏壺茶來,一個個也不知跑哪兒頑去了,等我稟報了德妃娘娘,定得好好收拾她們。”
田妙姝笑道:“咱們初來乍來,不把咱們當主子也是有的,處慣了就好了。”
她目送何伊人出去,臉上笑容漸漸收斂,悄悄提著裙子走到桌案邊,俯身拾起剛才扔掉的紙團。
展開一瞧,上頭果然是零零散散的“禎”字。
*
何伊人從御書房裡出來,情不自禁地縮了縮脖子。入了秋,天果然一日日涼下來,漸漸不大好受。
何伊人款款步下臺階,迎頭一個小太監匆匆上來,擦著她的袖子過去,險些將她撞一個趔趄。她正要發火,那小太監連忙賠禮:“奴才不長眼睛,衝撞了何才人,才人勿怪!不知才人可有傷到哪兒?”
這小太監認得她,想必不是有心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伊人不便發作,皺眉說道:“我沒事,你自去吧。”
小太監再三告罪,才上去同楊凡說話。
原來他識得御前的人,何伊人看在眼裡,不禁慶幸自己方才的寬大為懷——她雖來宮中未久,也聽說宮中勢力盤根錯節,有些人不敢得罪。
回到殿中,何伊人吩咐侍女打一桶熱水來,自己站在屏風後預備寬衣,誰知才一振袖,裡頭忽然掉出一樣物事。
那是一封短短的信箋,上頭猶有墨香,字跡十分秀逸。
何伊人看著看著,臉色不禁大變。
信中人邀她今夜子時正於上林苑秋波亭中會面,曰有事商討。
使她吃驚的不止是信的內容,還有那最後的落款,赫然是太子親筆。她在御書房見過太子的筆跡,的確與此並無二致。
她不過是一個地位低下的妃妾,太子能與她有什麼要事商量,何況是在深夜鬼鬼祟祟見面——便不是幽會也成了幽會。
她素日往御書房來去多次,太子往往眼皮都不抬一下,如今偏寫這樣一封信來,難道以往都是故意避嫌、如今終於忍不住了麼?
何伊人覺得臉上似火在燒,心中也劇烈的打起鼓來。
侍女在屏風外喚道:“主子,熱水放好了。”
何伊人按了按滾燙的臉頰,清了清喉嚨道:“我就來,你們都出去吧,我這裡無需人伺候。”
第77章 捉姦
浸在溫暖的熱水裡; 何伊人漸漸平靜下來。
這字條無疑是方才那小太監撞她的時候塞進她袖中的; 顯然是有意為之; 只是; 他究竟是誰的人呢?
何伊人沒法親自去問; 只能胡亂猜測。她來宮中的日子不長; 還來不及樹立敵人,別人不見得施展手段對付她。再說; 臨摹太子的筆跡需時,一道進宮的那幾個貴女也還沒有這樣的功夫。更何況,旁人哪知道她對太子的心意; 她並未洩露隻字片語。
除非……是太子自己瞧出來。
這麼說來,那小太監確是太子的人,而這封信也的確是太子的親筆。
他是從什麼開始注意到自己的?是那次打招呼之後?還是更早; 從自己頭天進御書房起、他就默默地看著自己了?
何伊人覺得臉上又燒起來。
她將書信拿在手裡反覆細看; 怕水汽模糊了上頭的字跡,將胳膊直直伸著,也不嫌累。
嘴角不自禁的咧開。
末了,她才心滿意足地收起; 擦乾身上的水跡起身; 開始穿衣。
她在原地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無論這封信是有人設計還是太子親筆所書,她去赴約都是最不智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