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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一連數日,謝清豫或者是陪同自己爹孃走親訪友去拜年,或者是在府幫杜氏招待前來祝賀新年的女客,分外忙碌與充實。每天忙著這些事,顧不上別的。
如是到得正月初十附近,謝清豫才算變得略微清閒下來一些。正月十二,她又陪自己孃親杜氏出門,卻不是去拜年,而是到城郊的皇恩寺燒香拜佛。
每年正月,杜氏都有這個習慣,謝清豫每每陪她,亦習以為常。雖則如此,但是在遇到陸至言之前,她不曾信過這些、不曾求過姻緣,在遇到陸至言之後,便更沒有這般想法。
聽聞皇恩寺數百年來始終香火鼎盛,勿論新年的喜慶日子。杜氏要與寺裡的高僧討教禪道,謝清豫陪杜氏到禪房去,因是有丫鬟婆子陪同,沒有什麼不放心,之後她自己和春絮、夏果四處隨便轉一轉,周辛也跟在她們身後。
寺廟檀香的氣息異常厚重,尤其是大雄寶殿內外。不信神佛的謝清豫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看著殿內眾多善男信女對一尊尊塑金佛像頂禮膜拜。
眾生虔誠,謝清豫卻不好奇他們為何如此,而更多的感到自己的散漫與不誠心。於此情此景之下,恍然生出一種褻瀆了旁人信仰之感。於是,她沒有在廟過多停留,很快往外面走去。
寺廟內人來人往,寺廟外亦是人頭攢動、人聲鼎沸。兩排高大的菩提樹,在冬日裡依然翠綠茂盛一如往昔。樹下有不少小攤,是攤販趁著正月裡香客眾多,特地到這兒來做些生意,便是算命先生的桌案前也比平素熱鬧不少。
謝清豫閒來無事,隨意走動瞧一瞧小攤小販們叫賣的玩意。她是漫不經心,百無聊賴,是以人群之出現了幾名外族男子時,幾乎一下子,她便已然發覺到了。
年節之前,聽底下的人說起過近來長安城常見到外族男子走動,謝清豫之前也偶然間過一兩回南詔來的人,那時便留下高大壯實的印象。今天再見到,她仍有同感。
只是他們到寺廟來做什麼,也不見有本朝官員陪同……一瞬以為今天可以見到陸至言,謝清豫不無高興,卻很快發現自己想得太多,轉而心幾分奇怪,不由多看這些人幾眼。
好巧不巧的,同一刻,她撞見隱在人群的一名小偷,上動作極為迅速且乾淨摸走其一名外族人的錢袋。被偷錢袋的人毫無所覺,稀鬆平常往廟裡面走去。
若是不曾見、不知情,謝清豫自然不會管,可是這會兒瞧見了,她沒辦法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何況叫南詔覺得大晉如何惡劣也不是好事,萬一屆時故意拿這件事發作,不知要惹出多少的麻煩。
那小偷混在人群裡想要悄悄逃走,趕在他跑掉之前,謝清豫示意周辛去追人。周辛即刻追了上去,仗著動作迅速、身好,輕易將那小偷制服,把錢袋奪回來,又在謝清豫的授意之下,尋到那名外族人還了回去。
謝清豫在遠處看著,那個人直到周辛找過去,才發覺自己的錢袋不見了,一時和周辛說著什麼,大約是道謝。不多會兒,周辛往回走,那個人卻沒有看周辛,而朝她的方向看過來。
彷彿穿越一重一重的人流,他的目光準確無誤落到她的身上,這種感覺讓謝清豫莫名的不舒服。卻因為對方看過來,她看清楚這張臉,風目劍眉、神儀明秀,且氣質威嚴,隱隱的壓迫感,不似尋常人。
謝清豫感覺他遙遙衝自己笑了一下,禁不住皺眉,垂下眼去不再看。半晌,周辛折了回來,而那幾名外族人也已消失在人群之,不見蹤影。
“可有什麼特別的發現?”避開人群后,謝清豫問周辛。
周辛點一點頭道:“觀其樣貌氣度,應是身份尊貴,其他人待他態度也恭敬。”
“起初我走過去時,他周圍那些人警惕的看向我,這般反應,顯然是因為習慣於保護那個人了。”周辛細細的分析,“回來的時候,也能清楚感覺到背後有幾道目光一直盯著我看。”
如若此人身份不俗……謝清豫蹙眉思索,南詔此番來了上百人,其有人故意隱藏身份,大晉官員未有所發覺不是不可能。他能這麼自如行事,必然是因在南詔的地位比派來的使者更高,如此推測,對方的身份多少能猜到一些。
在皇恩寺發生的這件事,謝清豫沒有和杜氏提。回到府,問得睿王在書房,她過去一趟,將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自己的爹爹,又特地喊周辛過去讓睿王問話。
把這件事知會過自己爹爹以後,曉得他會酌情處理,謝清豫沒有多嘴,也不操這份她操不上的心。她姑且拋開這些,開始為上元與陸至言共賞花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