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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清豫要到外面去,春絮和夏果一個遞上斗篷,一個遞過爐。
等到把自己裹嚴實一些,她才走到外面。
陸至言站在廊下等她,聽見腳步聲回頭說:“下雪了。”
謝清豫聞言朝庭院裡看過去,見雪花撲簌簌飄落,卻問:“你會不會冷?”
陸至言說:“不礙事。”
“那我們走吧。”謝清豫語氣輕快,隱隱的興奮,先行抬腳走出去。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或話要說,陸至言是想和她兩個人隨便走一走。此外,因之前一直不得空,他還沒好好看過這處書院,今天過來了,也想四處看一看。
雪只下了一小會便停了,書院裡小徑交錯,他們走得很隨意,稱不上漫無目的卻也沒有特別的目的地。謝清豫看沒穿斗篷的陸至言總像有些冷,終於沒忍住把爐塞給他。
她問:“幫我拿一會兒好嗎?”
當然只是找個藉口,陸至言扭頭看著她說:“我不冷,你別凍著了。”
謝清豫笑一笑:“我也不冷。”
話音方落,未免陸至言把爐塞回來,她徑自朝不遠處兩株紅梅快步走過去。
一直走到梅樹前,謝清豫停下腳步轉過身。她看向緊跟在她身後的陸至言,眨一眨眼問:“我有些好奇,辦這書院是你的主意還是雲繡姐姐的主意?”
“有事情做、不整天悶在府裡,才不容易胡思亂想。”陸至言說,“回長安以後聽過她身邊的丫鬟說起,夜裡時常夢魘,十分驚恐的樣子,像有什麼叫人極為害怕的東西。”
謝清豫一愣,不確定問:“是因為……”
陸至言輕點一點頭,肯定她的猜測:“大概那時便是曉得了。”
把陸雲繡從青州接到周辛祖宅之後,他們曾請名醫替她診脈。那位大夫說過,陸雲繡的身子內裡毀損,往後恐怕不能生育,此外的皮肉傷沒有大礙。
當時那種情況,不可能把這些告訴陸雲繡,謝清豫叫人瞞下來。雖然事情瞞著陸雲繡,但沒有刻意瞞陸至言,畢竟他們是姐弟,陸家應該有個知情人才好。
“後來找過不少大夫診治,都說束無策。”陸至言皺一皺眉,“其實她往後身體康健、平平安安,這也算不得什麼,但這樣的事大概不容易想開。”
“你是對的。”謝清豫說,“不該叫這樣的事情束縛住。往後在書院裡多和孩子們相處,或許能快點走出來……不過也不必早早放棄,興許日後能碰到能醫治的大夫,我也會幫忙留心的。”
陸至言低下頭看她瑩白的一張臉裹在銀紅斗篷的風帽下,黑白分明的一雙眼殷殷切切望著她,心裡便有一種被安撫的感覺。好像再難的事,都變得不那麼難了。
這樣的感覺並不陌生,很久之前,已然存在於他的心底。
沒有說謝謝,陸至言點了下頭:“好。”
第25章
十二月一至,謝清豫便覺得年節近在眼前。
首先是臘月初八,晨起一碗臘八粥。大米、紫米、薏仁與紅豆、芸豆並花生、蓮子、栗子、杏仁、桂圓熬煮至軟糯濃稠,起鍋之前方才添入砂糖,起鍋之後還要撒上些葡萄乾和白果乾。如此便是她一貫的口味。
再則,各處莊子上的人陸陸續續同往年那般送來許多年禮。從臘肉、臘腸、火腿到糖刀、糖耳朵、蜜麻花,再到鮮板栗、橘子、柚子、野山豬、野山雞、獐子都不會少了。
除此之外,宮裡頭免不了也有些賞賜。燕窩魚翅、雪蛤海參、竹蓀象拔,及至新進貢的茶葉、絲綢、香料等一應好物都使宮人送至睿王府。因為皇帝陛下素來待睿王府不薄,這些便也見怪不怪。
如此被新年將近的氣氛一日又一日充斥著,轉眼已是小年。謝清豫幫著自己的孃親、睿王妃杜氏剪窗花。打從十歲起,小年這天,她便會幫杜氏做這件事。馮嫆嫁進王府之後變成她們個,不過今年情況又不一樣。
杜氏十分巧,謝清豫隨她,亦剪得一漂亮的窗花。這會兒她坐在杜氏房的羅漢床一側,低著頭一面剪紙一面說:“娘,我聽我院子裡的丫頭說,最近城裡出現了不少外族人。”
年底年關之際,有小國使者到長安來與大晉的皇帝陛下朝賀並不稀罕。只是,往年不曾會叫百姓覺得有許多外族人出現,謝清豫禁不住好奇今年是否有些不同。
杜氏道:“多半是南詔國的人。前兩日聽王爺說起過,南詔此次派了上百人前來長安,也帶了許多奇珍異寶上貢朝廷,陛下似乎挺高興的。”
謝清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