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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到正廳外時,謝清豫聽見陸至言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和緩與沉靜。
陸至言說:“王爺與郡主這份的恩情,至言定銘感五內,終身不忘。”
睿王爺嘆一口氣:“到底是陛下開恩。”
“陛下隆恩,自是如此。”陸至言道,“但陛下日前亦同我說,是看在王爺和郡主的面子對我網開一面,讓我不可辜負這份心意。”
謝清豫嘴邊的笑容不覺凝滯,眸光微黯又多少感到錯愕。陛下為何要同陸至言說出這樣的話……而他莫不是因為陛下的話,那一日才會上來茶樓見她?
只是因為這樣嗎?
謝清豫不清楚,陸至言是什麼想法,她也不知道。
雖然沒有明明白白表明過自己對他的心意,但是到後來,他意有所指說怕有人夜裡會睡不著,怎麼想都不會不知情。若他感知到她心意,卻其實單單因為這種理由待她與旁人不同,她往後決計不會接受陸至言這樣的對她好。
僕從一聲通稟打斷正廳裡面的對話,思緒轉過的謝清豫穩住心神,和杜氏、馮嫆一起走進去。陸衡、陸至言和陸雲繡都站起身,他們互相見禮,再各自入座。
謝清豫心裡不無沮喪,偷偷多看陸至言的心思便淡下去。她在互相見禮時粗粗看他一眼,今天似乎穿的是石青色暗竹節紋錦袍,襯得他面冠如玉,仍是能令人神魂顛倒的好兒郎。
很久之前,她曾擔心過,若是幫得陸至言太多,他會不會出於感激的心思而勉強自己對她好一些?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用這種方式去裹挾他的感情,也不希望他們之間變成這個樣子。
陪坐在正廳,謝清豫的心思卻不由自主的飄遠。當真該找個時,問一問清楚,她不想再這麼胡亂猜測陸至言的想法了。如果他是因為那樣才對她好,乾脆都和他說明白,她也能趁早斷掉念想,省得繼續自作多情,自尋煩惱。
今天是他們上門拜訪,肯定不合適說這些,也尋不到會。謝清豫雖打定主意,但不至於這樣的著急。後來她陪陸雲繡到花廳去喝茶,也沒有說起這些,而是儘量聊一些事。
喝過兩盞茶,陸雲繡從袖掏出一隻香囊,遞給謝清豫。自己的東西,謝清豫自然一眼認得出來,是當初在青州時她留給陸雲繡的。
物歸原主。道謝的話恨不得說上千遍,倒只怕要惹得郡主厭煩。”陸雲繡釋然一笑,“那麼便不說了,只是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郡主千萬不要客氣。”
謝清豫將香囊接過來後,不期然記起是否丟在山林裡的另外一隻香囊。到底是丟在了山林裡,還是被陸至言撿去了呢?將香囊遞給夏果,她衝陸雲繡笑道:“這事兒再容易不過,一定不會客氣的。”
陸雲繡想著在正廳裡的時候,謝清豫幾乎沒有看過自己弟弟,一時說:“有些話或許不太合適由我來說,不過至言從來都十分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如果是他不想做的事,那麼誰都勉強不了他。”她斟酌又道,“想必經過這許多事,他應是更看得清楚吧。回翰林院之前,因甚是擔心,至言曾同我說過,功名利祿雖不強求,但若是害怕退縮,進而遠離官場,便會保護不了任何人。”
那一路,謝清豫對陸至言的心思,陸雲繡看得很明白。哪怕她說,是因為救命之恩方才如此,可明顯更多是因為這是一個讓他們好接受些的理由。
此前她也問過自己弟弟,問他對郡主是不是多少有些喜歡。當時他同她說的是,假使往後他們都是這般身份,便全無意義。
如果無法恢復清白身,喜歡不喜歡都沒有差別,這是陸至言的回答。他未否認,陸雲繡對自己弟弟的態度有了數,但他們那時的處境,確實容不得如何,現在比起那個時候總歸是好一些。
陸雲繡知道不該插他們兩個人的感情,該讓他們自己處理,卻不希望他們有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她猜想謝清豫是多少聽到那些話了,也許以為自己弟弟即使對她好也是礙著感激之情,在正廳裡才會那個樣子……
這番話在謝清豫的眼裡,來得全無緣由。她探究看向陸雲繡,只見對方笑一笑,輕快轉移話題說:“我打算日後在城辦一家書院,準備不收束脩,教一些窮苦人家的孩童讀書識字。”
“真的?”謝清豫很感興的樣子,也沒有追問陸雲繡什麼,“聽起來真不錯,要是辦起來了,我可得去好好參觀參觀。”
陸雲繡歡喜的聲音說:“好呀。”
直到他們離開,謝清豫也沒能和陸至言說上半句話。這是預料之的事,她不至於失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