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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聽爹爹說過,陳留的將士守疆衛國,百戰黃沙,立下過無數軍功,是以不怎麼看得起魏都養尊處優計程車卒,更不必說只知道逗貓遛狗的貴族子弟。
冉煙濃想去會會這個公公。
“還是要去見見的,只見一回。”
她不怕旁人找不痛快,但自己公公總不能始終晾在一旁,冉煙濃讓蘼蕪苑的廚房做了些軟糕點,拎著食盒便帶著錦雲穿過了石橋花廊,告了門房,才順利無阻地到芝蘭院來。
徐氏今日不在,院中沒了她頤指氣使的吵嚷,顯得清寂了許多。
芝蘭院這邊沒什麼花,只有碧幽幽的幾叢灌木,連樹影都不見,飛簷斗拱,鱗次櫛比,那邊有兩名婢女引著冉煙濃到外頭來,假山後有淙淙清音,池水瀉如珠玉,滿池的碧水扯著幾朵零星浮萍遮羞,而容桀正側臥在躺椅上,不知道在看著什麼,眼色發直。
如今的容桀,完全看不出將軍的影子,消瘦得顴骨高突,眼泡紅腫,兩腮沒幾兩肉,披著一身鶴氅袍子,在微微搖晃著的躺椅上,望著粼粼水光出神。
婢女同冉煙濃回稟:“侯爺時好時壞,眼下不知道神智是否清醒,世子妃過去了也當小心些。”
冉煙濃點頭,“我知道了。”
英雄末路,讓人可惜。
婢女乖巧地走到容桀近前,斂衽一禮,“侯爺,世子妃來了。”
容桀那八風不動的神色,有了幾分動容,因自己略去了那個“妃”字,容桀激動得險些從躺椅上翻身倒地,“給我將這不孝子打出去!”
一個也曾上過戰場殺敵的將軍,此時卻猶如風燭殘年的老人,兩臂都在顫抖,婢女為難著不知該如何做,冉煙濃凝眸道:“公公,我不是您的‘不孝子’。”
容桀不聽,也不信,冷然道:“有我在一日,這個留侯之位,你休想染指半個!”
從容恪醒了以後,曲紅綃揹著江秋白到世子面前請罰,但容恪只罰了她環城跑兩圈,回來後又繼續跟著冉煙濃寸步不離地保護,在侯府她向來喜歡躲在屋簷上,此時也正伏低了身子在遠處樓閣上觀望。
容桀神情激動,曲紅綃直蹙眉,照理說一旦容桀要動手,她就該俯衝下去保護世子妃,但是畢竟是老侯爺,真要動手,萬一有個損傷……她只覺得世子妃不該來。
冉煙濃微微心驚,然後便也客氣不起來了,“留侯,您的侯爵是世襲的,已傳三代,容恪是世子,他如何襲不得爵?你當真忘了,他才是您正妻原配的兒子。”
說到某些要扎穿人心的字眼,容桀明顯一陣怔忡,他望著池水,那水底彷彿還有佳人嫵麗的倩影,乾枯的手指緩慢地伸向水面,他那雙昏黃臃腫的眼哀傷而悽惻,“秀秀……”
婢女一聽這兩個字,嚇得便轉回來拽住了冉煙濃的小臂,衝她微微搖頭,“侯爺聽不得這些話的。”
冉煙濃柳眉微蹙,心裡很不舒坦。
要說容桀,他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到了如今山窮水盡的田地,守著徐氏,還念著舊人,真枉做秀秀的良人。
她在侯府這麼久,容桀和月滿公主的故事還是聽過的。
那年方娶回家門時,因為秀秀貌美,善歌舞,留侯很喜愛她,連出門都要抱著秀秀,上下馬車恨不得給她做肉墊。那時的陳留遠不如眼下清明,月滿人是不讓通關入大魏疆界的,一個番邦女子得到了侯爺盛寵,於是就有了流言蜚語。
過分的說辭裡,這個女人是狐狸精轉世,要來吸乾留侯精氣的。留侯起初沒覺著有什麼,但他日夜與秀秀耳鬢廝磨,過了幾個月,身子吃不消了,耳根子一動,那話便聽進去了幾分。加上他晝夜耕耘,秀秀的肚子從來不傳個好訊息,容桀心裡煩躁,便找外頭喝花酒,抬回來一房妾侍。
秀秀生容恪時難產,產後又得了病,臨死前已是形銷骨立,美人風采不再,那狠心的男人竟在徐氏房中逗弄兒子,連面不見她,秀秀是帶著悔恨與絕望逝世的,她撒手人寰時,容恪才四個月大,那時候她恐怕是萬萬不曾想到,她離開後徐氏用了什麼陰毒的法子欺負容恪。
婢女有意讓冉煙濃先行離開,冉煙濃卻不肯,“留侯還想著秀秀,為什麼對容恪如此心狠?”
錦雲也想勸著冉煙濃,可是這番話,蘼蕪苑的人都想問,她也不肯勸了。
容桀恍若未聞,一個勁兒要往水裡看,彷彿那揉碎的浮躁間,有秀秀翩躚的裙裾,像二十多年前,她在鼓上為他舞的一曲,一生若驚鴻初見。
“秀秀……”
容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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