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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起來,師父果真守信,沒有放過我,又是站樁。我站著樁偷眼望他的嘴唇笑,他自己憋笑倒不許我再笑;我又問他怎麼今天沒有睡過頭,他瞪我一眼要我閉嘴。不過沒有加罰,看來心情是真的不錯。這樣多好,不提那些糟心事,大家不過將就著取個暖安慰安慰,哪裡就耽誤了什麼。
早飯的時候我並不老實,蹭著師父坐下,一會偷瞧他一眼,一會又偷瞧一眼,他唇上那個小紅疙瘩並沒有好全,正鮮豔著,卻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對我說:你就不會讓我吃頓安生飯?
實在樂趣無窮。正樂呵得不行,塵西和月季來了,我收斂神色裝模作樣低頭喝粥。
塵西卻不放過我:那麼大個桌子非坐那麼近乎?昨晚還沒黏糊成這個樣子,好麼,一晚上質變了?於果,師兄一準不肯說,你告訴我。
我能怕了塵西的盤問麼,師父突然又夠義氣了,挺身而出:我倆夫妻恩愛有你什麼事兒?
說的和真的似的,塵西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那三年之約,這油嘴滑舌的話從師父嘴裡說出,也實在不般配。塵西壞笑:師兄,我和你徒兒鬥嘴,你幾時摻和過?不對啊師兄,你現在說話怎麼同於果一個調調?怎麼染上的?
我偷眼望師父的唇,想笑不能。
師父不再搭理塵西,由得他去自唱自搭。
月季是來送行的,她幽怨的把我拉到一邊哭:於侄女,你是真沒良心,就來這麼兩天,也不知道來找我說說話,都不去瞧瞧四哥。嫁個人跑那麼老遠,往後我要撐不下去了誰來給我鼓勁?
我這重色輕友的毛病,這輩子恐怕是很難改的了,實在慚愧。至於高力克,我是真為他難過,我這人嘴硬心腸軟,怕見了他的樣子,在月季跟前掉了淚,反倒勾得她徒增傷心。只能安慰月季:我說月季媽媽,就憑我當初頭回見您時,您頭上那朵大月季,我就曉得了,這世上沒您壓不住的陣腳,也沒您撐不下去的場面。我呀,打算到了那涼州城,立馬就考察那裡的勾欄妓館,看看將來你能不能去那兒開個飄香院分院,讓我也合個夥入個股,沾沾你的光。我一準給你寫信,你一定等著啊。
月季被我一通話說高興了,抹淚笑:這還像句話。
我倒是沒忽悠她,月季是塊經營的好材料,我不正琢磨著弄個營生,有那麼好的現成人才在,可得好好發掘,好買賣不嫌多。
月季想起來問:你和你家相公,挺恩愛的樣子,怎想起那麼一出?那天吵架了?
我搖頭低嘆:這事太一言難盡了。
月季不高興:於侄女,我對你,那可算是一見如故,推心置腹了吧。噢,你現在有心事,就這麼搪塞人?太把姐們兒當外人了吧。
她沒說錯,我是個不說就難受的話癆,然而在這件事上,我的確有些不同尋常的古怪。恨不能藏得深些、再深些才好。許多次也曾被壓抑得內傷淤積疼痛不已,也不是沒想過有個樹洞就好了,可以一吐為快。可是最終還是沒有這麼做,只悄悄化解掉,又再重新淤積。
我怎麼就沒想過,其實月季真的會是一個很好的樹洞,然而我錯過了時間,下一次見她,真不知會是何年何地了。我輕拍月季伸過來的手,禁不住也淌了幾行淚:月季,你待我太好了,你說的對,可是現在沒時間了。等我到了甘涼,騰出工夫,哪怕給你寫信,我都得找你吐一吐,你於侄女我,著實快被憋傷了。
月季見我傷心,也許也觸及了她的許多傷心事,倆人究竟抱頭痛哭一場,一點離愁,竟能觸發那麼多別的情緒。多虧塵西跑來一通插科打諢,方才得了些疏解。
誰讓兩天窮忙活就是為了貪圖個色字,連給賀芝芝道個別的時間也不得,我將來好歹是人小姑子,三年後無所事事了若想跑到於軾那兒蹭吃蹭喝還得嫂嫂點頭不是,便讓師叔千萬記得下回見著芝芝,給捎個話,說我會給她寫信。
我以為揮手道別離的惆悵終是避免不了,卻不想臨出發前,卻鬧出了一樁教我捧腹的事。
馬車是早預備好了的,塵西笑話師父嬌貴,約他一塊騎馬,師父卻執意說夜裡沒睡足,非得坐車。塵西嗤之以鼻對我說:哎,我師兄回去那麼幾天,愣被慣出了毛病。咱倆別理他,於果,跟師叔先上路。
大王坐車,我哪裡就願意騎馬,卻又擔心本性太露嚇著了大王,只好答應塵西。
不想大王臉不紅心也不跳地數落我:早上功課練成這個樣子你也好意思貪玩看風景?一會兒罰坐。
塵西噗嗤笑出了聲,直嘆氣搖頭走開:師兄轉性了,轉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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