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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那隻貓兒漫街逃竄,呂佳音掛了,從此,我該再不用逃了罷。
第二天小連拉了宋七來問我:“如今你打算怎麼著?孩子怎麼辦?”
我搬個算盤同他們侃:“郎中,郎中嫂子,我賴著你們過慣了,往後自然繼續搭夥著過。怎麼,你們不是新婚燕爾的嫌棄了要趕我們母子罷?你們不知道,我如今又是財主了,昨我還同高力克商議了好幾個買賣,你們往後可別眼饞後悔。”
小連被我氣得都有些哭腔:“你倒是哭一聲也好呀。別為著這個臉面不去找他,他要知道你還活著,怎可能那麼絕情。”
我一拍算盤:“這臉面我還偏掙了,我做什麼要去尋他,我是他徒兒,我師父若能放得下,我便沒道理不能跟著學。他能另娶,我改嫁犯哪條王法了,那封休書我可還揣得好好的。何況我一個財主,還怕為壞東西三個找不著個爹?”
我心裡頭還是個怕字,我怕見他為我這個死人,露出犯難的神色。我一個財主,哪裡過得不爽利了,用得孤兒寡母□裸的去求他。
宋七仗義:“於果,你做什麼我們都贊同,只是你……總不要虧待了自己才好。”
我把個算盤珠子撥正了:“七哥,有你這句話,我還有什麼比劃不成的買賣。咱們說點正事罷,我還正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高力克有打楚國批藥材的門路,這事我們不懂,還得您多費心出力,往後咱們自家開了藥材買賣,什麼藥不是先緊著七哥你揮霍。”
宋七皺了眉頭:“於果,我的意思,你得弄清了來龍去脈,再作決斷,那人當年能為你做那麼多,哪怕他如今娶了親,若能得了你訊息,怎麼會不欣喜。”
弄清又怎樣,新人舊人,要他如何抉擇,我不想聽謊話,更怕他的實話。我擺了手阻止他們無休止地糾纏這個話題:“七哥,小連,是自家兄弟的,什麼讓我去尋他的話,往後再別提。”
好容易清淨了會,小連蹦出句:“於果,我支援你改嫁。”
壞東西三個卻不省油,居然不辨情形地纏著我,要我給他們講爹的事。我拗不過,同他們說了,你們的爹,當年是孃的師父。
小西不以為然地說:“爹原來是個老頭。”
我差點沒噗嗤,隔壁二寶大他們兩歲,二寶娘請了個花白鬍子的老先生回來為二寶發矇,二寶就管老頭叫張師傅,他們常去湊熱鬧,所以知道。
我也不解釋,只同他們回憶些小時候受罰的片段,也不管他們是不是聽得懂。
其實那些歲月,就現在這慘淡光景回首望去,依然是閃閃發光的。這話誰說的來著?當你不能夠再擁有,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記。不盤點不知道,我從師父那裡得到的,遠比失去的多得多。
說起來,他所不能給我的,也只這一樁而已。
小壞窩在我的懷裡聽,聽到我怎樣翻牆開溜,說了句:“我也要跟爹學翻牆。”
小東小西紛紛反駁:“娘教得就很好,二寶哥哥都打不過。”
他可也有兒女繞膝?可見幸福這個東西,誰了欠誰的,還真難說得很。
好麼,小連自從說了支援我改嫁,居然不是一句空話,非落實了不可。從此發動了月季、小寶、二寶他娘,一齊來為我尋改嫁的物件。
我隔三岔五地,就得被拉去高力克開的食肆赴趟相親宴。回絕了誰,誰就威脅說要同我絕交,那我拖兒拽女地去總可以吧,於是理由總是很容易找:
“小壞不喜歡那人的鬍子。”
“小西練功最不刻苦,可小東
60、時間的灰 。。。
說,那人的功夫還不及小西好,一絆就倒。”
“小東小西把那人的袍子剪成了個燕子擺,沒臉了。”
等等。
壞東西三個不解地問:“娘,您不是說我們那白鬍子爹,把我們弄丟了麼?我們大了去找他便是,鬍子不好看的爹我們不要。”
小連月季她們不理會孩兒們的意見,不肯歇菜,繼續為我忙活。
相親便也罷了,為了哄他們幾個高興,相多少次也不要緊。常能見著各色人等,於好熱鬧的我,也著實是一樁可樂的事情。日子過得趣味叢生又不緊不慢,實在也沒什麼不好。
然而單隻為了買賣,我便不願作太多的妥協。錢這東西,自然是個好東西,但手上抓握著多少才正好,還真沒個底。我總清高得很,覺得不能為了錢沒了底線。
我萬沒想到,我也會有這樣一天。還沒到九月,為著買賣,我竟去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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