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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完全不沾邊的雲麾將軍,任誰心裡都不免生了許遺憾,便是舅母何氏,也有些不忍了……
吉時將近,門外沂國公府迎親的隊伍已到。其陣勢浩蕩,讓人嘖舌。而武陽侯府的嫁妝也沒含糊,十里紅妝,朝著汴京的主街鋪陳開來,惹得京城百姓前來觀望,世族小姐們,沒一個不羨慕至極的。
場面是做足了,然一出門沂國公府又給了下馬威——
新郎居然沒來!
侯府老小望著門外高馬上的迎親者發愣。
駿馬上,沂國公府世子爺面色沉靜,冷漠道:“兄長正在趕回汴京的路上,為免耽誤吉時,由我來迎新娘入門。”說罷,匆匆瞥了眼祁琅揹著的新娘子,道了聲“請新娘上轎!”便勒馬轉頭。
兄長背上的歸晚聞言,默默捏緊了手指。祁琅感覺出來了,心裡也不是滋味,安慰道:“表妹勿要往心裡去,將軍軍務繁忙,並非有意。”
歸晚勉強微笑。“表兄,我知道。”
祁琅將表妹送入花轎,臨行前老太太跟了出來,握著外孫女的手,哽咽道:“定要記住祖母說的話。”歸晚沒應聲,唯見蓋頭輕點了點,隨即轎簾放下,伴著炮竹聲響起,起轎了……
隊伍延綿遠去,眾人漸漸都散了,唯有默默立在人群后的薛青旂久未離開,下意識捏緊了拳……
傍晚時分,歸晚到了沂國公府。鞭炮鑼鼓齊鳴混著吵雜聲,她什麼都聽不清,唯是跟著喜娘跨馬鞍,躍火盆,像個木偶似的被擺弄著,直到最後入了正堂,才稍稍安靜下來。
唱和聲響起,接下來便要拜天地了。
一路都沒聽聞江珝的訊息,她甚至都不知道面前代他拜堂的人是誰,許還是那位代他迎親之人。說來真是好笑,她竟然進行了一場新郎缺席的婚禮。
歸晚一步步照做,二人相拜時,她低頭透過蓋頭邊緣看見了面前的那雙腳。是雙軍靴,不算乾淨,還黏著灰塵,而軍靴上面,褲腳卻整整齊齊地掖在靴筒裡。
這雙腳很大,想來面前這個代新郎拜堂的人應該很高吧,可惜她什麼都看不到。
禮畢,她被喜娘送入洞房,那個替代者也止步於此了。
洞房裡安靜異常,除了幾個小丫鬟走路的聲音什麼都聽不到,甚至連個鬧洞房的人都沒有。
可也是,連新郎都不在,鬧什麼洞房呢!
歸晚坐在床邊,就這麼默默侯了一個時辰,入伏天熱,她身上汗津津地不說,連喘息都覺得吃力。實在挨不住了,她伸手便要去扯蓋頭,卻被公府的蔣嬤嬤攔住。
“少夫人勿動。”聲音冷冰冰的。“蓋頭要由新郎官來掀。”
她還不知道要由新郎官來掀!可是新郎在哪?他不回來自己便要坐一夜?他要是明天也不回,後天也不回呢!
餘歸晚惱氣,卻還是安靜問了句:“將軍何時回京?”
這話問得身邊的蔣嬤嬤明顯一頓,隨即道:“二公子已經回了。”
“何時回的?”歸晚驚奇,雖隔著蓋頭什麼都看不到,她還是仰起頭來。
蔣嬤嬤沒言語,歸晚想要追問,卻聞有沉穩的腳步聲響起,隨即便聽蔣嬤嬤喚了聲“二公子。”
是江珝。
腳步聲越來越近,歸晚雙手攥著霞帔上的穗子,心都懸了起來。然那腳步聲卻至於小几前停了。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房中寂靜,只聽得到窗外知了鳴叫,叫得歸晚心慌,叫得明明是三伏悶熱的天,她卻脊背一陣寒涼。
蔣嬤嬤有點急了,喚道:“二公子,該掀蓋頭了。”
又是一陣沉默,新郎這才走了過來,站在了歸晚面前。
隔著蓋頭歸晚一眼便認出了雙軍靴,還有整齊的褲腳——原來和自己拜堂的就是他,他早便回來了……
出神間,“忽”地一聲歸晚眼前一陣亮光,蓋頭被掀開了。絲絲新鮮的涼氣瞬間朝她侵來,歸晚下意識地深吸了口氣,她快憋得窒息了——
第9章 洞房
聽聞太多關於江珝的傳言,歸晚腦袋裡他應該是個凶神惡煞之人。然此刻,面前人確實少了中原的柔和,帶著北方的硬朗,劍眉狹目,挺鼻薄唇,輪廓精緻有如雕刻,整個人俊朗得讓人挪不開目。
雖是大婚可他身上沒穿吉服,而是將軍的盤領袍衫,窄袖上護臂環繞,腰間九環金革帶,佩魚袋。不同於文官的寬大深衣,他這一身清爽利落,透著逼人的英氣,威勢隱隱。
歸晚有一點猜對了,他很高,頎長挺拔,一身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