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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背主的刁奴已經處理了,還有個藏匿逃奴的李敬未處置呢。
藏匿逃奴是個可大可小的罪名,藏匿本身呢又分知情、不知情兩種。知情呢又分惡意和善意兩種。
每一種都有不同的處罰措施,但不管是什麼情況,藏匿逃奴都等同於盜竊他人財物:大唐律規定,部曲、奴婢與牲口一樣,都是主人的私人財物,神聖不可侵犯!
而李敬侵犯了崔幼伯的私人財產。不管他屬於哪種情況,都要受到律法的制裁。
當然,如果主人不追究的話。這件事也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敬終究是官場中人,韋季並不想崔幼伯跟他弄得太僵。
畢竟,李敬有錢又有權,根本不缺什麼奴婢,就是缺人手。也會正大光明的去買,絕不會行‘偷盜’之事。
崔幼伯雖有證據,可硬要抓著不放,非要說李敬藏匿崔家逃奴,這事傳出去了,人家信不信倒在其次。反而會說崔幼伯太過較真,甚至還會聯想到是他們背後的主人在藉機較勁。
到時候,若是引出了太子和魏王。這事兒就有些麻煩了。
韋季是太子黨,他並不想因這點兒小事而連累到太子。
崔幼伯何等聰慧,韋季能想到的,他如何想不到?
另外,今天他本意是想讓孫耿供出李敬。然後狠狠的痛打李敬一頓。但沒想到李敬不知動了什麼手腳,竟嚇得孫耿不敢說實話。害得崔幼伯的計劃以失敗而告終。
而崔幼伯講究的是要麼不打,打就要把人打死,這次既不能把李敬徹底踩在腳下,那麼也沒必要揪著些小錯不放。
即便李敬藏匿逃奴的罪名落實了,也不過是罰點兒錢的事兒,對他並沒有實質的打擊,更談不上動搖根基。
崔幼伯真這麼做了,可能會出了一口惡氣,但毫無用處,反而顯得他有些小家子氣。
他早已不是個莽撞、衝動的騷年,他要的是徹底打倒對方,而不是一時的爽快。
最後,崔幼伯很大方的表示,李敬之事,他既往不咎,並親自命人放了那小廝。
原告撤了訴狀,法官又有心放水,作為被告自是逃過一劫,但李敬並不高興。
因為,崔幼伯這麼做,別人都會說他寬厚、大度,而自己呢,剛剛回京,首度出場便吃了個大敗仗,且名聲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人家崔幼伯大度,他自己卻要頂著個‘偷盜’嫌疑犯的帽子!
在官場混的,名聲最重要,李敬的終極目標是做權臣,而不是奸臣呀。
陰沉著一張臉,李敬不情不願的跟崔幼伯道謝兼道歉。
崔幼伯卻一掃方才的嚴肅,淺笑著說道:“方才在公堂之上,我不好與李郎相認,李郎沒怪我吧?”
崔幼伯的表情誠摯、神態自然,彷彿剛才那個冷嘲熱諷、甚至把對方告上公堂的不是他本人一般。
只看得李敬更加肝兒疼,心說話:你裝,你再裝,你還能裝得更像點兒嗎?!
臉上卻不能有絲毫不滿,反而要笑臉相迎的表示理解:“呵呵,肅純說笑了,你我相識數載,彼此都是老相識了,就算偶有摩擦,我也不會真心計較。另外,孫氏之事,我確實不知,險些鑄成大錯,還請肅純寬恕則個。”
崔幼伯微微一笑,“李郎才是說笑了呢,呵呵,我若真與李郎計較,方才就不會撤回訴狀了。好了好了,官司已經了結,我也該回去稟告家中長輩……李郎有所不知,吾家阿婆與平陽長公主是幾十年的密友,長公主一聽有人惡意中傷吾家阿婆,當場就發火了,直說要親手砍了那黑心肝的鼠狗輩呢!”
被人當面罵是‘黑心肝的鼠狗輩’,饒是李敬心理素質夠強悍,額角也忍不住的直抽抽。
劉晗也湊了過來,笑嘻嘻的附和道:“肅純說的沒錯,長公主確實很關注這場官司,所以我才會毛遂自薦,親來京兆旁聽。不過,這下好了,所謂的官司不過是場鬧劇。崔老夫人那所謂的後人也不過是幾個刁奴的杜撰……長公主總算可以放心了!”
平陽長公主?那位軍中的鐵娘子?
李敬心中一凜,他發現,繼崔氏後,他貌似又得罪了一個極有權勢的人家。不行,他不能坐以待斃,他要——
望著李敬急匆匆的背影,劉晗有些不解的問道:“你幹嘛嚇唬他?!”無端提起長公主,以他對崔幼伯的瞭解,這小子定有什麼鬼主意!
崔幼伯理了理寬大的衣袖,頭也不抬。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就是提醒提醒他,想在京城混。只靠一個魏王可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