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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咬牙道:“日後任憑姑娘將我怎樣,我再不敢爭的。就是那二成的份子,我也不要了,只求姑娘不要將我攆出去。”傅月明聽了這話,倒是可在心頭,嘴裡卻兀自不鬆口。任憑那唐春嬌求了又求,將額頭也磕腫了,方才吐口道:“既是你這等哀求,我看你也著實可憐,也確實沒旁的去處,這遭便先恕了你。這件事便先記在我這裡,日後看你言行,倘若再有不軌之處,我必一併告與老爺太太!”說畢,又訓斥了一通,這才將那手帕子收了,出門而去。
那唐春嬌自地下起來,羞得粉面發紅,又愧又怒,氣沖沖往床上躺了。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只在心裡琢磨道:我失了打點,誰知此事中途竟被那陳秋華壞了,還落了把柄在她手裡。如今不止親事不成,倒還把那兩成的份子丟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在這家裡,本就說話不響的。如今又把她給得罪了,往後怕就要任她揉搓了。我並沒個可倚靠之人,這家母女又總想將我速速打發出去,還不知要把我許給個什麼人。我若任憑她們揉捏,前頭一番功夫豈不白費?又同在我那嫂子手裡有何兩樣!然而現下這般,一時倒也無法可想。
她在床上想了半日,只是不得個章法,一時懊惱不已,一時又深恨傅月明。這般捱到晚間,桃紅來喊她吃飯,她因額上有傷,怕到桌上不好搪塞,便只推說身上不快,就不曾過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看燈
晚飯時候,傅月明見唐春嬌推病不來,情知其緣故,並不多言,倒是陳杏娘多問了幾句。
翌日因是初三,照舊俗這日並不走親訪友,傅家一干大小自年前忙至此時,皆身疲力竭,神乏心倦,便好生歇了歇。自初四起,便不時有親眷好友來吃年茶,傅沐槐也不斷被店鋪的掌櫃夥計邀去吃酒,每日都吃得酩酊大醉歸來,便是如此,那起人饒不肯放。林家也差了四個小廝,送來一份年禮,傅家這裡自也有禮回贈。如此這般,直忙至十四,統沒一日得閒。
早又是正月十五,天上元宵,地下燈會。
傅沐槐在堂中擺了一席酒,也不曾邀請旁人,只是自家人圍坐一桌,飲酒猜謎以為樂。
待酒過三巡,陳杏娘自往屋中整衣理妝,傅月明也同唐春嬌、唐愛玉並幾個丫頭走到後院玩花樓上,向外眺望。卻見滿城的彩燈,紅男綠女,遊人如織,傅月明便笑道:“今夜乃是金吾不禁,故而城中這等熱鬧。咱們只在家裡關著,好不無趣呢。”唐春嬌忙笑道:“姑娘既有好興致,就央了太太,往外頭走走便了。”傅月明說道:“不好,只怕太太要嗔呢。”唐春嬌道:“怕怎的,聽聞北方民間多有走百病兒'1'的習俗,咱們學上一學又有何妨?何況並不是天天如此。這滿城的女子,都在外頭逛著,莫不人家不是女兒?”傅月明聽了這話,心裡也十分活動,便下樓往上房裡央告母親。
陳杏娘也在家中待的膩了,正滿心想往外頭走走,今見女兒來提,倒正合心意,便說道:“你還往你爹跟前說一聲去。”傅月明趕忙又到堂上,恰逢提刑院兩個提轄提了禮來探望,傅沐槐正在堂上同他們吃酒款待。傅月明便使了抱書上去說,傅沐槐聽了便低聲道:“告訴太太,略走走就回來,多帶兩個家人,外頭人多,仔細被擠了。”
陳杏娘得了傅沐槐口中言語,在房中穿了衣裳,重新整理妝容,便攜了三個姑娘,帶了四個家人小廝出門。
出門轉了幾轉,便是燈市,當真熱鬧非常,街上掛著許多彩燈,諸如螃蟹燈、元寶燈、蓮花燈、婆兒燈等,無不色彩紛呈。傅家兩個家人在前頭提著燈引路,兩個小廝便沿路放些煙火炮仗。陳杏娘今夜穿著一件大紅牡丹對襟襖,下頭一條寶藍萬字不斷頭的綢緞棉裙,頭上插著幾支金釵。傅月明穿著白綾遍地金掏袖衫子,外罩著水紅的比甲,下頭穿著翠蓋拖泥裙子,面上薄施脂粉。那唐春嬌與唐愛玉裝束略次一等,亦精心裝扮了一番。月下燈前,皆如神妃仙娥一般。
一旁遊人咬指相望,皆不知是何等人家出來的,又看有家人跟隨,並不敢高聲議論。
一眾人逶迤走了兩條街,看了許多彩燈。須臾又轉到西大街上,傅月明因看街心擺著三座架子,吊著許多燈籠,上頭都題著字,下頭擺著幾張桌子,放著信香、紙筆、荷包等物,亂哄哄圍著許多人,料知是猜燈謎的。她玩心大起,便拖了人往那邊去。陳杏娘因見人多,本不願去,奈何拗不過她,只得跟了她過去。
四人在燈架下頭看燈猜謎,傅月明猜中許多,便得了好些彩頭,興致起來,同人說笑不絕。她們在這裡玩鬧,卻不知一旁樓上卻有人將此景睃入眼中。